化人
化人
有一个鬼,她爱上了一个人。
她常常在如漆的黑夜里等待着她的男人归来。夜凉如水,她只披一件连衣的白裙,飘飘摇摇得悬挂在门前昏黄的路灯上,露不出脚的诡异会吓坏许多人。
但她的男人从不会害怕,那个人会在看到她时浅浅的笑,像绚烂的朝阳。
她忘了太多的东西,但她无法忘记那个人那样的笑容,,所以无论她白日里游荡到了哪里,日暮她都会准时地在路灯下等待那个人的归来,然后跟在他身后走进屋里。
她苍白的面容在男人眼中却世所无双。他喜欢捧着她的脸自言自语,喜欢望着她的双眼进入梦乡,那梦中的呓语也必是与她有关,与她绝俗的容貌有关。
她是爱极了他,宁愿以最卑劣的方式引诱他。她是一个鬼。当她决定以容貌引诱他时,她就知道自己将永远为人所不齿,并且,永生永世,无法解脱。
这种决绝,是她没有回忆的生命中唯一的真实。
然而,她是鬼,所以这种生活中是不会长久。
“你应该回到你的世界!”冷酷的言语。她只有浑身颤抖地面对他一双乌黑透亮的双眸。
她的男人,为什么要赶她离开,难道他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为什么?”她绝望的询问,因为她看到了那个人眼中的坚决。“你不要在乎别人的话语!”
“无关于任何人。”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笑容不再绽放,那如朝阳般温暖的笑容。
鬼也没办法再走进他的屋子,因为他的男人开始带另一个女孩回家。
鬼开始没日没夜紧抓刘云涛对白癜风的治疗表示以心为灯 践行使命着那盏路灯,她不知道没了那个人温暖的笑容,一松手她会飘向哪里。所以她每天都看到那个女孩,看他的男人亲昵地拥着女孩,在昏暗的路灯下深吻。每一次的吻都仿佛有几个世界那么长,当女孩气喘咻咻的瘫在她的男人怀里时,她的白色长裙就泛出了陈旧的黄色,她的身体失去了所有重量,在夜风里晃来荡去,像一块挂在路灯上的破布。
她的眼泪便一滴滴,淌在她的男人的脸上,但那个人从不抬头巧治过敏性鼻炎,任她的泪水将他的脸泡的惨白惨白。
每到这时,女孩便会惊恐的说:“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
“会吓倒你吗?”那个人就很温柔的抚着女孩发皱的鼻子。
女孩撒娇的笑着,“不会不会才不会呢!”
“哦 “嘻------才不信你!就会骗人!”女孩娇笑并再次沉沦在那个人邪恶的亲吻中
鬼一直在哭。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哭还能做什么。一个靠容貌引诱人的鬼,她早已没什么自己的世界。而且她早已经遗忘了整个世界。世界也要遗忘她了。
不可以,她不要心中什么也不剩,她要抓住一些东西,即使要她万劫不复。
夜太长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在等待着她的爱人。她在屋门前的小径上踱着步子,每一个小石子的触感都那么清晰地印在她赤裸的小脚丫上。
你看,我有脚了,你看,我的脸不再苍白了,你看,我不会再飘来荡去了,你看,我不会再吓到别人了------
她不停的在想着要对男人说的话。她是一个人了,她借用了女孩的身体,她无法容忍男人的怀抱为别人而存在,她无法容忍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男人却不能靠近。所以她借用了一个人的身体。
她知道自己早就没有未来了。
终于,她的男人回来了。她惊喜地迎上去,她想告诉男人她变成了人,她可以陪伴在他身边一辈子了。
但男人脸上的懊恼让她停住飞扑过去的脚步。“怎么了?为什么这样表情?”
“连这都没用!她跑得挺快!”男人忿恨的抬头瞪了路灯一眼,“别再让我看到!”
然后他生气的随手扔了一个东西在她脚旁,她没穿鞋子的裸脚突然灼烧似的痛。她不可思议的低下头,有隐隐的青烟从灼烧处冒出来。那个东西,是一把桃木剑。
鬼愣住了。她无意识的被她的男人拉进了屋里。从未有过的绝望一点一滴浸透她刚刚拥有的心脏。
她还有许多话没有对男人说。她想告诉他,没有他,她不知该去哪里;她想告诉他,她只能沉溺在他的笑容看电视不良习惯有损身体健康里;她想告诉他,她回来他身边了;她想告诉他,即使为了他她没有下辈子了,但还是想和他约定永生永世。
但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因为她在男人转身的一瞬间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捅进了男人的身体。
暗红的鲜血顿时喷涌出来,男人惊恐的眼睛盯着她,丝丝缕缕的青烟袅绕在她的四周。然后,男人的身躯缓缓的瘫下去。鬼在一片缭绕的烟雾中,笑了。
那么,我们就死在一起好了。鬼闭上了眼睛,在她全身化为青烟前,流下了最后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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