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踞在岩石上的人
一人盘踞在山隘出口的岩石上,矮小,碳似的黑,蓬头赤脚,他一手扬着一把霜雪似的弯而尖的短刀,另一手捧着一个心形的鲜红的跳动的流血的还冒着热气的肉团,那热气传递过来,便在刀尖上凝结,化着透明的珠。他日复一日的对着路人咧嘴露齿,嘻嘻的笑,并用独特的尖细的声音问:“你要看看你心的颜色么?”
一个行业成为焦点奥秘一个农夫挑着担子经过,他的身上像浸了水,一件破旧的汗衫贴着后背,行动时一拉一扯的,他也不去整理,只有当眉心的汗珠要滴下来将挡了视线的时候,他才用缠在手腕的毛巾抹一抹。那盘踞在岩石上的人咧嘴露齿,对着他嘻嘻的笑,问:“朋友,你要看看你心的颜色么?”农夫不答应,连头也懒抬一下,径直赶他的路,--或许他早就看惯了这类闲人和疯子。
“朋友,我的手法很高明,并不见血,也无疼痛,--你不想看看么?不要钱的!”他扬长了脖子,提高嗓门追问。农夫仍是不答,反而加紧了脚步,转眼就消失在乱石堆和杂草丛中。
农夫的态度似乎丝毫也没影响到他,他依然盘踞在岩石上,对着过往行人咧嘴露齿,嘻嘻的笑,并用独特的尖细的声音不厌其烦的问:“你要看看你心的颜色么?”
只有当孩子在的时候,他才沉默了,闭目静坐着,短刀和玩物也收起,然而不知藏在何处,他并无口袋包裹之类的可以容纳。这许是他休息的好时候,而小孩子是不肯让他清闲的,虽然他们厌恶他的乱发,破衣,身上浓烈的怪味,可是出于好奇,在没有旁人的时候,他们接近了他,然而都侧身,捂着鼻子。孩子们不知哪里听到他的事,非要看他的短刀和玩物,并且也要看他心的颜色。那人盘踞在岩石上,不动摇,也不说话,仿佛死了,--真的,连呼吸也没有。孩子们终于忍耐不住,气恼了,但当面咒骂还是有些不敢的,只好远远的捡了路边的石子抛击。那人不躲避。那些石子落在他的身上,砸着骨头,发出大的钝响,他的身上分明的起了疙瘩,有的地方还流血了。他突然睁开眼,冲着孩子们咧嘴露齿,嘻嘻的笑,孩子们在那一刹好像看到了他的嘴变大伸长,牙齿也成了两排尖刀,要一口将他们吞进咬烂,他们于是立刻逃散。
他就这样盘踞在岩石上,有人不理睬,有人赏玩,也有人惊骇,也有人惭愧,自然也有人憎恶而且轻蔑的,有几个强悍的妇人就曾特意去嘲讽过一回,还恶的咒骂他是“死乌鸦”,可是他毫不惧怕咒诅,又咧嘴露齿,嘻嘻的笑了。其实他倒像咒符一样飘晃在人们眼前,纠缠着他们的灵魂。有几个敏锐的人首先感觉到了,其后一大群人也焦虑不安了。于是几个粗大有勇力的青年去驱赶,起初是好言相劝,相劝之后就严厉警告,可是都不听,青年们就推,而他又强烈抗拒,最后只好合力将他痛打一顿,扔到偏远些的山沟;他的短刀和玩物被认定是凶险的,青年们并不想占有,但北京中科白殿风医院剖析防止复发方法也不能让他留着,于是就丢下深渊。
然而第二天那人又盘踞在岩石山上,一手扬着一把霜雪似的弯而尖的短刀,另一手捧着一个心形的鲜红的跳动的流血的还冒着热气的肉团,那热气传递过来,便在刀尖上凝结,化着透明的冰珠。有人经过,他就咧嘴露齿,嘻嘻的笑,也还是用独特的尖细的声音问:“你要看看你心的颜色么?”他的伤痕还在,皮肉都一块一块的青肿了,可是不见血迹,据说是他自己舔食干净了。人们开始相信他靠吸自己的血延存,人们也相信他是赶不走的了,只好自认倒霉,--不过他的血是怎样生长出来的又是一个疑问,--因为他似乎并不吃什么东西。
虽然他是奇特的,仿佛还有神力,然而似乎还不到无所不能的地步,--他的血就要枯竭了,可是表面上不显迹象,但当孩子在,他闭目静坐的时候,呼吸就变粗重起来。他将死的消息立刻传开,人们都很高兴,经过的时候,都要回望一眼,并且奇特的笑,而那人正视,以极冷的笑回应。
这是暮秋的夜,有冷淡的月光,微风凉习习的吹着。一个长瘦,白衣衫的人低头匆忙的行走,那盘踞在岩石上的人眼睛放光,咧嘴露齿,嘻嘻的笑,说:“朋友,且慢!你要看看你心的颜色么?”
“不必了,我的心是黑的,这我知道,--我是厌见的!”夜行人平静的答着,脚步没停。
“你更应该见见,给它以至极的憎恶,并将它毁灭。”
夜行人立刻回转,说:“我虽然极其的憎恶了我自己,可是我并不愿意自戕,--一面我还没这样勇敢,另一面我还有所恋,还欲有所为,当然他物外力致我灭亡那又是一回事了,--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有时竟这样热切的希望他物外力火速致我灭亡。。。。。。”
“唉!--懦弱的人!--贪婪的人!--虚伪的人!--奇怪的人!。。。。。。我不想跟你说了,我也没气力说了,--我将要消失了!我的使命是挖出人的心让他们看清楚,只可惜我一共才挖出了一颗,连这唯一的一颗也是我自己的,--我是多么的失败!--我为什么要和你这可恶的可咒诅的人讲这些废话呢?!”那人沉默了,仰望天空,天是极高远的,月光也很美,但是冷,静!
“这不是你的过失,而是人们自大自卑自欺,懦弱贪婪虚伪,还有些奇怪的缘故。”夜行人似乎在安慰他,也似乎在谴责自己和他的同类。
那人大笑,冷得叫人颤栗,同时又含着极大的悲哀愁苦,可是也有极大的畅快。他终于收敛了,眼皮都合上,看上去也不像平常的猥琐阴险,相反倒有一种月亮般的冷静的光辉和天空似的高远,然而却也寂寞可怜。
那人突然睁眼,咧嘴露齿,嘻嘻的笑了,但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凝固了,躯体变成了僵冷的石像,而神态是十分生动灵活的。一缕精魂从脑顶冒出,烟雾似的飘散飞升了,然而留下的不朽的石躯体给人类以长久的咒诅和嘲讽。
问下武汉白癫风医院有哪些
<注: 此文本人曾在其它网站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