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初次见到顾维凡是在六月十五日江西专业白癜风医院,M城中考,雨下得像天在哭泣,我刚刚在便利店结束和李南安的一场吵架,气冲冲地伞也没有拿就跑了出来,偏偏遇上左手撑伞右手骑车的顾维凡,与迎面而来的他撞到一起,突然的冲击力使我小腿跪地,穿着凉鞋的脚顺势歪在了地上,塑料袋里的卫生巾和益母草也全部哗哗落下。
痛经早上就开始了,脚踝处又钻心得痛,我一下子没理由地哭了起来,倒也和天气应景。
顾维凡啪地将车子撂倒在地,有礼貌地和我说对不起。
他想要将我扶起,但我早已丧失了全部力气,他只好帮我一个个地捡起掉落的物品,放回袋子,又重新交回我手里,我这才坚强地停止哭泣,看着他,雨水将他打得湿透,水滴从他的脸颊啪嗒啪嗒落下,他怯生生地问我,“你没事吧。”
我正准备回他,耳边突然传来李南安清冷的声音,“又闯祸了?”
我心血来潮地抓住顾维凡的手,顺势站了起来,顾维凡的手很热,手心还在微微冒汗,看得出来他很紧张,我对他微微笑,“同学,我没事了,你是到对面二中考试的吗,快去吧,加油。”
顾维凡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想了想,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早就已经湿漉漉的纸,留下电话和姓名给我,“有事找我。”便急匆匆地奔赴战场。
李南安在旁一言不发地铁青着脸,等顾维凡走后,想要来搀我,我一把甩掉他的手,他想要把伞递给我,我也不接,只顾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我故意走的像乌龟一样慢,我知道他在跟着我。
十分钟后,他终于泄气,冲到我面前,“简笙,去参加考试,不要再拿你的前途开玩笑。”
南方的梅雨季节真的很讨厌,雨一直下一直下,像是一盆盆冷水从我身上浇过,我的腹部针戳似的疼,脚踝处又时不时传来刺痛感,我抬起眼,想要狠狠地盯着李南安,却在撞上他目光的那一刻败下阵来,他的眼里,尽是这些年缱绻不散的温柔。
我所有的勇气都散成了虚空捕风,脑袋轰隆隆地袭来一阵麻木感,倒在了他的怀里,却在晕倒前的最后一刻,还是说了一句有生以来最刻薄的话。
“我的人生怎样,又与你何干。”
02
顾维凡留下的电话号码被水泡开,最后一个数字消失不见,从1试到白癜风诊断9,我终于将它试了出来,听出来是顾维凡的声音之后,我告诉他下午三点在市立图书馆二号书库找我,我会坐在41号,带上五百元,我的医药费,轻度脑震荡。
但是顾维凡两点就来了,那时我正趴在桌子上午睡,正梦到自己将要解开1+1=2这个千古大谜团最后一步的时候,顾维凡戳了戳我的胳膊,我抬起眼,见是他,点点头,又糊地倒下重睡,却怎么也回不到那个梦里,只好带着愤怒坐了起来,他正低着头在本子上解北京白癜风医院哪个好答我未算完的线性代数题目白癜风的初期图片。
在他低垂的眼脸里,我看见了熟悉的认真与专注,说出来无人相信,我的童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数不尽的洋娃娃与动画片,有的只是几本高深却充满奥秘的数学书,我在那些书里自由地翱翔,虽然一度被视为另类,但确实,除了依赖天赋处理复杂的计算题,我一无所有。
从小到大,我在所有的数学考试中,拿的都是满分,有一次最后一道大题被扣了两分,卷子发下来,心算十秒后,我拿去给老师,告诉他答案错了,他算了半个小时之后,震惊地望着我。但是,除了数学,其他的科目我只能拿个勉勉强强的六七十,所以有时候排名甚至会是下游,爸爸每次开完家长会回来都会叹气,说,你要是把学数学的兴趣分其他学科十分之一就好了,这时候我都会默默地回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闭上眼,重新进入自己构筑的那个世界,那可以是一片森林或者一汪大海,所有的数字在我的脑海里都是奇妙的精灵,他们可以被以任何形式排列组合,我每天都会花很久很久的时间在这个其他人都看不到的世界里遨游,也只有在这里,我能忽略自己的贫穷和一无所有。
“解出来了!”
我被顾维凡兴奋的叫声从记忆里拉回,只见他把笔一丢,忘情地欢呼起来。
我拉过练习册,扫了一眼,淡然地喝了一口水,把练习册推回给他,“你忘记验证另一种情况了。”
他瞪大了眼睛在纸上一边演算一边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因为在我的世界里,每一个数字都不是没有家的小孩。”
他奇怪地看着我,我知道他不懂,彼之弃履,我之珍珠,不是每个人,都活得孤独,唯能依赖自己。
那天我才知道顾维凡和我一样,即将进入二中的竞赛班读高中,谢天谢地,那次小车祸并没有影响他的中考发挥,然而我们又有所不同,我只攻数学,顾维凡数物化三头并进,他和我侃侃谈起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我并无兴趣,望着窗外沉下去的暮色,我生硬地打断他,“天黑了,我要回家。”
他便停下讲演,提出送我回家,我拒绝,不愿与他扯上联系,收拾书包便起身要走,那时我的脚伤未好完全,走得似个小瘸子,他连忙上来搀扶,借他的力,我走得快了一些,他问我“你的脑子还好吗。” 北京白癜风怎样治疗
我气绝,“比以前笨了一些,所幸智商一直负值,无甚损失。”
他微微笑开,我这才看清他,和那张被雨水打湿的脸不同,他竟如此清秀,眸子里透出澄亮的光芒,可以一眼望见底,笑着的时候还有两颗小虎牙露出来,像个孩子,哦不,我们本就是孩子。
图书馆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轿车,他执意送我回家,摆出邀请的姿势,展现出良好的教养,“你的脚应该还没有好完全,要多休息。”
他的眼神真挚而略带哀伤,叫人无法拒绝,我点头默许。
车启动的时候,透过半开的车窗,我看见了图书馆大楼拐角的一个身影,我熟悉的李南安,亲爱的哥哥。
下一秒,便接到他打来南昌白癜风治疗最好医院的电话,询问我的行踪,我如实告知,并且添油加醋地说了句,“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朋友,是将来的高中同学。”电话那边沉默良久,只回了四个字,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妥协,“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望着窗外繁星点点的星空,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李南安与我,终究不能像亲兄妹一样。
十分钟后便到了我的家,一所低档小区,小区门口的保安正在用脏话骂在门口吐痰的居民。意识到我也是其中一员,我的脸突然红得烧起来,只想仓皇回去。
“你的医费,难得遇见喜欢41这个质数的人。”顾维凡递给我一张支票,我天生对数字敏感,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