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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北方的一座省会城市里,家境很好。2001年的夏天,父北京哪里看白癜风亲用他宽泛的“路子”把我弄进了全市最好的重点初中。我本不爱学习,进了重点中学也提不起我学习的兴趣。整日里游手好闲,扰乱课堂纪律,让老师们头痛不已。我坐在班级的最后一排,上课的时候不是在“调戏”坐在我前面的女同学,就是趴在课桌上睡觉。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初一下半学期,有一天,窗外的蝉鸣吵得我难以入睡。课间时,我百无聊赖地用瞪着眼睛去看上午10点钟的太阳,刺眼的阳光从南边的窗户中射进教室当中,弄得我眼睛生疼。我用手揉搓着眼眶,此时,班主任走进了教室,她还是像往常那样用黑板擦使劲儿敲打着讲桌,示意我们安静下来。我发现,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呆头呆脑的,脸上红彤彤的一片,左脸处还有一块明显的胎记。她没穿校服,而是套着一件肥大的,极不合体的土黄色夹克。我暗自好笑:“穿的她爸爸的吧?!她家肯定很穷!”她低着头,轻咬着下嘴唇,两只手好像也不知道往哪儿安放,别扭地垂在身体两侧。
班主任介绍她叫王翠花,新转来的同学。“名字这么土!笑死我了,哈哈哈。”我差点当场就笑了出来。“齐小东,今后王翠花就是你的同位了,各位同学也要多多帮助她。”我惊的一吐舌头,很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虽然我们成了同桌,但关系并不怎么好。王翠花是个学习特别刻苦的学生,并且门门白癜风专项治疗儿优秀,总是考全班第一。我对此不屑一顾,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学习好的女生。每次她考了第一受到老师的表扬时,我都会对她冷嘲热讽一番:“哎哟,又考了这么高?这得在平时下了多大的功夫啊?是不是每天晚上学到凌晨啊?难怪你眼圈总是这么黑,不过,也怨不得你,勤能补拙,你这么努力才能弥补自己先天上的愚钝吧!也没办法,家里穷就只能努力学习了,哈哈哈!”
她家的确很穷,这个从她平时用的文具上就能看出来。在那时,自动笔已经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了,“啪嗒啪嗒”出铅的声音在教室里此起彼伏。她竟还在已经生锈掉漆的铅笔盒底层放了一把铅笔刀,几支参差不齐的铅笔整齐地码放在铅笔盒的隔层中。我干脆直接叫她“穷人”,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
每次,她都不说话,低着头,用沉默回应我。我看的出她随时会哭,便不再说下去。她很眼馋我的自动笔,那是我爸从日本带回来的,一共两只,平时我只舍得带一只来学校,剩下的一只留在家里。这两只自动笔可不便宜,也很精致。闪着金属光泽的铝合金外壳配0.5毫米的铅,用起来特别舒服。她嗫嚅着:“这个,能给我用一下吗?”
“当然……不行!你一个穷人,用这么好的自动笔干什么?铅笔不挺好的吗?”我断然拒绝,那可是我最宝贝的一样文具了。
有时,我故意不带书,非要和她看一本儿,好趁机影响她上课听讲。不过,任凭我怎么折腾,她都不为所动,对我的笑话和骚扰既不笑,也不反驳,只是俩眼直河北哪家白癜风医院治疗好愣愣地盯着讲课的老师。老师看见我欺负她,多半伍德灯检查准吗会把我骂一顿。班主任找过我好几次,劝我不要招惹王翠花,她的家庭很特殊,但从来不告诉我她到底“特殊”在哪儿。
8月下旬的一个下午,突然降下瓢泼大雨,那声音简直波涛声震一般,疾风中,雨斜着落下。“穷人”没带伞,我也没有绅士地借给她,提都没提。就看她一路小跑着往校门口赶,淋成了落汤鸡,我则悠然地在雨中漫步。她跑起来的动作都那么笨拙,还差点摔了一跤。好像有人来接她,因为我看见她径直跑到校门口的一辆三轮车旁边,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太太骑着。
“穷人”跑过去喊了声奶奶,老太太则一脸愧疚地说:“花儿,奶奶正好路过这里,也没带伞……”
“没关系的,奶奶,您坐在后面,我来蹬车。”她还真的把书包拿了下来,把老人扶着上了后面的“车斗”,自己坐到了前面。
突然间,有种莫名的滋味在我的内心深处泛滥开来。我快步走上去,把伞塞进“穷人”手里,说:“让你奶奶打着,别让她淋感冒了。”在她错愕的表情下,我急忙往家跑,淋着雨。
我爸新给我买的耐克衫也因此淋湿了,溅满泥斑后的鬼样子让我都不想再穿了。我还撒谎说把伞也丢了,自然被我妈臭骂了一顿。第二天,我就知道了“穷人”坎坷的身世,她爸爸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去世浙江白癜风专科医院哪家好了,她妈妈嫌弃她,把她扔下后就改嫁了。从小,她和奶奶相依为命,生活困苦。
我和“穷人”的关系从那次“雨中送伞”后一下子拉近了不少,我不再叫她“穷人”,直接叫她名字,虽然有时我还是会欺负一下她。但她想用我自动笔的请求从未被我答应过,不能让她得寸进尺。
没几天,我的自动笔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我翻遍了书包中的所有角落也没找到,便大声嚷嚷着说班里有小偷,“穷人”一言不发地趴在桌子上,看样子很害怕。过了几天,放学的时候,她把书包从抽屉洞中抽出来,正好带出来一支自动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和我的那支一模一样。“原来在这儿!”我大喊了一声。
其他同学闻声围了过来,看到了那支笔后开始七嘴八舌地数落着她,有些平时就嫉妒她学习好的女生借此落井下石,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哎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装着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想到能做出这种事来。”
“就是,小偷!”
她的脸红透了,眼眶中噙着泪。
“你们胡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那样说,“这支笔是我送给王翠花的,她不是小偷!”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原来在这儿,而且前几天你还嚷嚷着自己的笔被偷了呢。”一个女生阴阳怪气地说。
“后来我又找着了,送给她了,她又给弄丢了,我帮她一起找,刚才找到了,我高兴才那样说的!”我开始变得胡搅蛮缠,反正就是不允许别人说她。“你们都走,都躲开这里,别什么事儿都不分青红皂白,起哄架样子,唯恐天下不乱!”我把他们都哄散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会说这么多成语。
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我轻声说:“这支笔就当我送给你了,我知道你很想要。不过,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奶奶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我本来想用几天就偷偷还给你的,没想到……”她的声音低的像蚊子叫。
“没关系的。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在学习上帮助我,如果我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能在班级里进步20个名次,我再送你一支好不好?”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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