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昏
黄 昏
——黑白
这是一个被夕阳染成金色的黄昏。
孙儿屿岭搀扶着我走在清风扶柳的湖畔旁。夏天对年轻人讲是奔放的,对老年人讲是舒美的。我和老伴可以在这个季节的傍晚出来散步,垂钓。望着正聚精会神钓鱼的咏,望着他那被风扬起的稀疏的青丝,我会心的笑了。
“岭屿,那时侯我将你爷爷叫咏,一个多美的名字呀,爱上一个人,连他名字中的一个字对于我来讲都有无限的想象。我们年轻时,有过热烈甜蜜的激情,也有过冷酷愤怒的恶毒。恩恩爱爱,吵吵闹闹了几十年,老了,却发觉更依恋他了。初次爱上你爷爷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他不是一个美丽的男子,却是一个有着几分内秀,成熟的一如他外表却不符和他年龄的男子。咏比我小。但比我早熟。我起初不知是什么让咏如此过早的承担与思虑——他的家境并不差。直到我见了他在他父亲面前的唯命是尊,我才明白了他所对我讲的‘良心’二字。无疑,他的父亲是成功的。当我第一次看到咏为她母亲洗脚,那样精心的神情时,我心里多少有些落寞,作为他的爱人,我无可掩饰的嫉妒如同蛇毒般蔓延,让我有了辛酸的感觉。其实我深知,真不该有那种悲伤,可年轻的我抑制不了那点卑微的性子,我偷偷哭了。岭峪,直到我有了你父亲,我才深知作为母亲的不易,不过,更体会了身为母亲的喜悦。”
“补骨脂酊在北京哪家医院有卖结婚前和刚结婚,我们常吵架,常常一整天在不是北京中科白癜风专治白癜风沉默,就是歇斯底里中度过。吵架很伤感情,每一句恶毒,尖刻的语言都像一把尖刀划伤皮肤,划破血管,划裂心脏般难受。那时,他只会拼命抽烟。我则偷偷喝酒,醉的一塌糊涂,最后还是他精心照顾的我。我哭的很厉害,在咏的怀里,连哭也是塌实的。”
“这一生中,咏打过我一次,也是年轻时。他的自尊和我的顽皮让他有了沉重的压迫感,他每天都在焦虑中度过。咏过度的敏感和超乎常人的暴躁脾性让他那天愤怒至极,他挥手打了我,我除了失声痛哭,胆怯的如孩子般不知所措。后来他看到我的脸,他很后悔。我不信。现在回想倒相信了他诚恳的道歉。因为从此,我们虽也闹矛盾,可再也没动过手。”
夕阳像一个红红的软柿子一点点塌陷,天边的云彩在使尽所有气力变换着妖娆多姿的体态,最后随着夕阳无声的挣扎,缩小。
“岭屿,你觉得黄昏美吗?”
“当然美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我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弥漫起这种淡淡的情愫,有点忧伤,像咏年轻时为我拨动的琴弦,或忧或喜的感情总是从那流淌的弦子中释放出来。
“岭屿,我们年轻时,你爷爷常常弹《童年》,我们一起唱,唱的笑出了眼泪。他还弹《梁山泊与祝英台》,我却悲伤的流出了眼泪。咏对音乐的捕捉很独到。那时,我们在边缘生活了一段时间,周遭是一片荒脊的沙漠,而咏却用爱尔兰的风笛映衬这广阔的金色。沙漠中的夕阳视觉很大,很突出,有一种悲壮的感觉,但有了风笛的轻北京公立白癜风医院爽柔和,黄昏的沙漠竟也有了些许温情。”
“现在,我和咏已不仅仅是爱情了,亲情的成分也许会更大些。人说老了,就像小孩,我常常会想,人要有下辈子多好呀,我还会选择咏作我的老伴,我真是害怕我们永远分开。有时想到这,揪心的难受。”
暮色就要降临了。湖畔的人已渐渐稀少。夕阳彻底消失在天际间,连一丝余辉也没有留下。而湖水却显得更加湛蓝。老伴的垂钓身影定格在那,望着这个陪我走了几十年人生路的男人,我突然有些感动。
“很美的黄昏,就是太短暂,不过从明天起之后的一星期里,我都没空陪你了,奶奶。我要拿起我心爱的画笔作一副油画,名为《黄昏》,在农历2月18为您和爷爷奉上,作为你们结婚纪念日的礼物。”
岭屿的话打断了我的情感蔓延。
“呦,该回家了,走,叫你爷爷。”
老伴收拾起鱼具起身了,看到他又一无所获的傻笑,待他还未开口,我就说:“好了别说了,又是你那句垂钓的过程远远大于吃鱼的乐趣。”
我们都笑了,笑声荡漾开来,我却又觉的我和咏都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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