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少年为谁执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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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新闻背景：</p>
<p>6月中旬，石门县公安局楚江派出所打掉了一个偷盗犯法团伙。但是，办案民警并没有沉醉在案件成功侦破的喜悦当中，令他们深感痛心的是，这个团伙中的6名成员全是花季少年。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14岁，最小的只有12岁。</p>
<p>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少年犯法团伙在白癜风治疗去哪家医院石门县城创下了一天偷盗8辆自行车的记录。他们在实行犯法时，所采取的手段和表现出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现出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笔者与他们中的几位“代表人物”有过认真接触，在详实了解他们误入歧途全过程的同时，也试图走进他们的心灵世界，探究一点未成年人犯法的缘由，以期唤醒全社会对青少年犯罪问题给予更多的关注。</p>
<p>患肺癌的父亲去世才两个多月，母亲就跟他人私奔了。年过古稀的奶奶无可奈何地对车干说：“我养不起你了，你自己闯世界去吧。”</p>
<p>酷热的午后，笔者坐在石门县公安局楚江派出所刑侦组的办公室内，等候采访对象的到来，将要采访的男孩叫车干，刚满13岁，家住澧县城关镇。趁着人还没有带来的空档，笔者阅读了办案民警置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张表。在这张登记着该团伙成员基本情况的表上，车干被排在了第二位。因而可知，他在这个团伙中“举足轻重”的地位。</p>
<p>人被带进来的时候，笔者第一眼就发现了车干身上最明显的特点：他的右眼坏了。这个身高不到1.4米的小男孩穿着一件黑色圆领汗衫，从拖鞋里伸出的半截脚掌已脏得不成模样。在对桌坐定以后，我明显嗅到了从车干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他后来告诉我，他与同伙从来不自己动手洗衣服。再热的天，也要穿三、5天后再花3元钱交给旅社的洗衣工去洗。职业告诉我，穿拖鞋是盗贼的大忌，他人一旦追起来，怎样跑得动呢？车干却说：“我们从没想到过逃跑。偷了人家的东西后让他人追，那算甚么本事？”</p>
<p>我们的谈话自然从车干的身世开始。在澧县城关镇，少年车干曾有一个温馨的家。两间简陋的平房内容纳了三代人。70多岁的奶奶享受着祖孙同堂的天伦之乐，父亲经营着家中的责任田地，使小家庭衣食无忧。生产上的事情轮不着妈妈插足。车干的妈妈在持家务之余帮人家做小工，挣些零钱补助家用。5岁多点的时候，聪明伶俐的车干跟别的孩子一样开始上学念书。</p>
<p>车干正常的人生轨道第一次遭到破坏是在他4岁那年。一次，他随妈妈一道去亲戚家吃酒时，与别的孩子争抢正在燃放的鞭炮，结果让一个爆竹炸瞎了右眼。父亲在车干上学的那年秋季被发现患了肺癌，没多久，父亲就放手离开了人世。两个多月后的一天，他妈妈不声不响地与人私奔了。妈妈是趁车干上学后走的，她走得那末无忧无虑。父亲的离去使车干稚嫩的身躯失去了依托，母亲的出走又摘走了少年车干天空的太阳。从此，他便与73岁的奶奶相依为命。</p>
<p>苦难的身世也使车干在同学中没法建立应有的威望。当他的自尊一次次无端地遭到挑战时，他只能用拳脚奋起抗争。因而，奶奶对这个“不争气”的孙儿完全失望了。初中一年级只读了半个学期，班主任老师就接二连三向家长反应车干的问题，无可奈何的奶奶对车干说：“我养不起你了，你自己闯世界去吧。”</p>
<p>共同的聊爱好使他俩成了铁杆朋友。在一次打斗中，“风雪男孩”被人砸破了额角，从此，车干的“执着”变得茫起来。</p>
<p>走出家门的车干在街上徘徊了好久，他始终想不出自己可以落脚的地方。世界之大，可对一个13岁的少年来讲又是那样狭窄，狭窄得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p>
<p>入夜，街道两旁闪烁不定的霓虹灯让车干暂时忘却了烦恼。他捏着裤袋内仅有的几元钱钻进了一家吧。面对一个虚拟的世界，车干急于寻觅知音。他有许许多多的思想需要表达和倾诉，他希望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带给他快乐与安慰。</p>
<p>这个人很快有了。他叫张工，名“风雪男孩”。同在一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14岁的张工有着与车干类似的命运。这对惺惺相惜的“沦落人”有着共同交换的基础。尤其是车干“为你执着”的名极具个性，让张工心动不已。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车干收入自己麾下，闯出一片天地。因而，在车干走出家门的第二天中午，在澧县边贸城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两个少年的手握在了一起。</p>
<p>张工自我吹嘘说，他在澧县是很有势力的人物，跟他一起玩，吃香的喝辣的，错不了。对张工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车干从此跟定了他。</p>
<p>张工在车干心中的威望大跌缘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晚，车干尾随在张工身后刚刚走入一条昏暗的胡同时，有10多个男孩从背后追来将张工一顿暴打。致于张工为何会遭此突袭，车干一直没搞清楚，只是他们下手的目标很明确。由于在张工的额头被人用石头砸破的同时，车干却毫发无损。当拳脚雨点似的落在张工身上的时候，车干对在地上滚作一团的张工有了重新的认识，他对自己盲目的“执着”后悔不已。后来，张工对车干那天表现出的自私与麻痹没有半点指责。他反而说：“你不动手是对的，我们两人搞不定他们。再说，这是我个人跟他们没有结清的一笔账，你搅进去白癜风中不好。”张工的大度和宽容再一次笼络了车干失望的心……</p>
<p>公平原则在这个团体中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体现。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还存在着自行车，就没有他们吃不上饭的日子。</p>
<p>车干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参与偷自行车的情形。那是一个大白天，他与张工转游到某宿舍楼的楼梯口。那里停放着一辆8成新的自行车。张工有一把，白癜风医院那里比较好大部分自行车的锁都能打开（只惋惜这把钥匙弄丢了，给后来的“工作”带来了许多麻烦）。开锁后，张工安排望风的车干将单车推出来，大摇大摆地沿马路走。确信没被人发觉后，张工接过自行车去换钱，让车干在一个地方等他。没多久，张工就回来了。他没有告知车干换了多少钱，车干固然也不能过问。他只是领着车干去吃饭、上，用他俩“挣来”的钱买一份便宜的萧洒。</p>
<p>车干后来才知道，他们的队伍里还有万石、文长等。在这个队伍里，公平原则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体现。他们没有明确谁来管钱，有了“收入”，谁拿着都可以。不过话也说回来，这个集体历来就没有多少钱值得专人保管。他们的钱能够对付每天吃饭、吸烟、上和住店就不错了。他们仿佛也没有必要挣更多的钱留在明天去用。这个世界上只要还存在自行车，就没有他们吃不上饭的日子。</p>
<p>在石门“翻船”之前，他们创下的“光辉记录”是一天中偷了8部自行车，最大的一笔进账首次突破了160元。为庆贺当天的成功，他们一改平时吃3元钱盒饭的规定，在1家小餐馆炖了两个钵，人五人六地喝啤酒划拳。那天晚上，他们按人平消费8元的天价在吧里疯了一个通宵。</p>
<p>少年车干在弃学后的几个月时间里，由于参与偷盗前后被澧县和石门警方抓获过3次。年过古稀的奶奶作为他唯一合法的监护人实际已完全失去了监护能力。当车干稚嫩的身子骨还没法承受法律重槌敲打的时候，他实际上被一次次有意无意地抛向了社会。</p>
<p>那末，少年车干再一次走出公安机关的大门后，会不会改变自己盲从的“执着”，走出一条新的人生之路？（文中人物系化名）</p>
<p>摘自《常德新农村石门周刊》（刘少一）</p>&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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