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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柴把
绞柴把
——阿文
绞柴把,这是我小时候做的最多的事情了。
火辣辣的日头渐渐坠入西边的山凹时,我便摸到一只小木椅边——小时候,我还不会撑双拐,端着小凳或小椅合肥治疗白癜风的医院行走——然后端着小木椅慢慢向门外的场地上一步步地移着,场地上有刚刚晒干的柴禾。我要把这些柴禾分别绞成大致相同的一个个尺把长拳头粗的柴把。只有绞成柴把,才好塞进灶堂里,才好烧锅。
柴禾是继母和姐姐从山上砍下来的。
继母和姐姐挺辛苦,每天鸡叫三遍就起床,东方刚刚吐出鱼肚白就出门了,出门时腰系宽宽的腰带,带上装着插鞘,砍柴的刀就插在鞘里;肩上扛着挑柴的撑镐,还带一根做撬钎用的短木棒,这是挑柴禾时分肩用的。我常常在睡梦中就被一阵响动吵醒,我就知道继母或姐姐要出去上山砍柴了。整个村庄砍柴的人都起得这么早。之所以起得这么早,这是因为有柴禾的地方比较远,听说还在7、8里路远的叫徐畈和南边两个山头上,还要过两道河。其次,不能回来得迟,迟了就要误生产队的工,就要扣工分的。工分就是钱。就和城里人工资一样,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全靠这个。我的印象中,继母或姐姐还从没误过工的,只不过柴禾有时砍得多有时砍得少而已。
每次继母或姐姐挑着两大捆柴禾回来时,就放倒在屋门口的场地上,象铺麦秸一样浅浅地铺开,晾着,晒着,把柴禾里的水分晒干。干柴烈火嘛。如果柴禾里的水分不晒干,即使能烧着,不仅难有火苗,而且烟特别的多。在炎热的暑假里,我家门口不大的场地几乎天天被柴禾占领着。一到下午,就等着我去绞,等着我慢慢去收拾。
开始,继母叫我绞柴把时,我极不情愿,我觉得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是件很艰巨的事情,于是遭到了继母和姐姐的训斥。继母说,你也有十二、三岁了,就不能想着做点事情吗,动的事情你没办法做,坐着的事情可以做啊。姐姐说得更难听,她说我们把柴禾从山上砍下来,你都不能绞成柴把吗?你不能象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啊。
第一次绞柴把是继母陪着我绞的。她先亲自手把手地教我,做示范给我看,只见她抓一把柴禾,在每隔尺把长的部位折断并在一起,然后取一小绺稻草拦腰捆紧,一个柴把就成功了。当继母自己独自绞时就象一个魔术师变戏法一样快速、利索、简练、准确,眨眼间就把一把柴禾变成了一个结结实实光光溜溜的柴把。绞过三、四次之后,我也渐渐学会了,熟练了。
最难绞的柴禾并不是木质坚硬的小树柴,而是质地松软的芭茅,别看芭茅很柔软,要不了多大力就折弯了,但芭茅叶是锯齿状的,而且锋利无比,不小心就在你手上割开一道口子。让你惊奇的是,如果不是流出殷红的血,你还不知道肉被割破了,因为芭茅割肉不疼。后来经过继母的点拨我才知道怎么绞芭茅之类的柴禾。继母说,手握芭茅时一白癜风应该怎样进行调理以及改善定要握紧,千万不能松,更不能把芭茅在手里滑动,一动就容易割破手。
我每天都要绞一担柴禾,不绞完不停手,开始是继母吩咐的,后来我自己也自然形成了规律。
我把柴把绞好后,继母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冬天的护理方式就整齐地码在淋不着雨的屋檐下,一匝匝的,一捆捆的,我看着别说心里有多激动和欣喜了,甚至在心里我还不敢相信地犯嘀咕:这一个个、一捆捆的柴把是我亲手绞的吗?每次绞完柴把天都黑了,家里的晚饭已经端上放在门口纳凉的竹凉床上了。继母飞快地端来一盆水给我洗手;姐姐再也不对我阴脸或咒骂了,甚至抢着给我盛饭……
通过绞柴把,我体验的不仅是一种劳动,也为后来的岁月磨砺了一种意志。如果说,现在的我能够在困难和艰辛面前不会低头的话,这与童年绞柴把是有一定关系的。
多少年过去了,我有时还很怀念绞柴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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