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同一块石

跪下
  　

  

  跪下

  ——汪楠

  

  

  跪下（一）

  “跪下！”

  汪父一声断喝，汪楠的心中一悸，女性皮肤上的白癜风该如何治疗两条腿自然地就屈下来了。当两条腿就要跪到地上，汪楠蹭地站起来了，从屋里一下子蹿到屋外，冲着屋里大叫，声音里有着哭腔：“你不是我的父亲，我不要……”

  汪楠的话还没有说完，汪父随手就抄起了一根棍子，奔了出来。汪楠没跑，站着不动。

  “砰！”一棍子砸在汪楠的头上。汪楠没哭了，举起手摸了摸挨打的地方，头上肿起了一块。

  汪母也奔了出来，护在儿子的面前。一说话，两眼的泪水止不住地淌：“儿呀，你认个错吧！”

  汪楠没理会母亲的哀求，还站在原地不动，脸撇向了一边。

  汪父还要跳过来打汪楠，被汪母拦住了，他手中的棍子不知怎地就丢在地上了。

  　　

  晚饭时分，汪父坐在凳子上，喘着气。汪母软软地坐倒在地，后背倚在门框上。汪楠还在原地站着。汪弟、汪妹在不声不响地烧着晚饭。

  汪弟低低地叫着：“爸、妈，吃饭了。”

  汪母从地上爬起来，向里屋去，没脱衣服就躺倒在床上。

  “不吃了，你们吃吧。”汪父的语气里少了一贯地暴躁味，而透出一丝苍凉：“养儿防老，我不指望。养你们到十八岁，我就尽了责任了。只是你们的母亲，一个妇人家要象男子一样干着重活，跟着我，她受累了。你们要有良心，好好地想着……”

  汪弟、汪妹在闷声地吃着饭。

  汪楠从屋外走进来了，站在汪母的床边。汪母的脸埋在被窝里，没掩住哭泣声。

  汪楠跪下来了，上身挺得直直的。

  　　

  　　

  　　

  看望(二)

  教室里,学生们正在热烈地讨论着刚交上去的语文试卷.

  “汪楠!”窗外有人喊:”外面有人来看你.”

  汪楠一阵小跑,快到学校门口,汪楠愣住了,停下了脚步.

  “哥!”汪妹向着汪楠跑来.

  汪父跟着走来,起步、落脚,一片灰蒙蒙.几个大补丁在灰蓝色的衣服上跳动着.

  “爸!”汪楠淡淡地叫了一声,举起手摸了摸头,前天挨打的地方肿起的一块还在呢.

  “专心考试,别再想着其他的事情.考上就好.”

  “哦!”

  “还在生爸的气吗?爸前天下手真重了.”

  “没!”汪楠两只眼盯住了汪妹头上的小辫.

  汪父一时无话,汪楠正逗着汪妹笑呢.

  “拿着,”汪父从口袋里摸出10元钱,塞给汪楠:“买点吃喝的，考试别累着。”

  “我不要！”汪楠连摇着头。

  汪父把钱直往前送，汪楠把双手直往后背缩。汪父的脸才有些难看，又缓和下来了。汪父把钱放回了口袋。

  汪父脸转向了一旁：“那是你们班主任吧，我过去打个招呼。”

  不远处，汪楠的班主任正暑期夏令营正式开营和几个老师聊着，都穿得鲜亮、齐整。

  “不用了，你们回去吧！”汪楠推着汪父：“回吧，我要去考试了。”

  汪父牵住了汪妹的一只小手，往来路去了。汪楠站住一会儿，转过身就跑起来。

  “汪楠！”汪楠的班主任叫住他：“你父亲来看你。”

  “恩！”汪楠小声地应着，就飞快地从鲜亮、齐整的班主任身旁跑过。

  　　

  中考结束了，汪楠坐着三轮车回到家。

  “哥！”汪妹说，“那天，爸买冰棍给我吃了呢。”

  “你们怎么回家的？”

  “我们走的呀，爸还背着我呢。”

  “没坐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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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溜(三)

  村里的人,这几天都兴味十足,老是在谈论着同一件事情:连云初中有五个考上了岳中(市重点高中),其中三个就是村里的孩子.

  这三人都是汪楠小学时的同班同学.初中时,王晓娉和汪楠仍在一个班,柳擎和楚琅在另一个班.每次听到村里人的议论,汪楠总是避得远远的,或一溜烟地跑回家.

  汪楠才回到家,汪父也从地里干活回来.刚坐下来,就取下头上的草帽,在胸前使劲地摇着.

  汪楠赶紧给父亲端上一杯茶,汪父接过了,看着儿子说:“汪楠,你还想上学吗?”

  汪楠的玩性大,总和一群孩子疯,心定不到学习上来.中考成绩下来,汪楠竟考得不错,以为还能上岳中,汪楠更是疯玩了.最后却是差了7分.这几天,才有些安分.

  汪楠静静地坐在门槛上,没有回答.

  汪父一口喝下了茶水,接着长吁了一口气,又说了: “你们的小学校长说,你不是比那三个同学奔.”汪父语气陡然严厉起来了：“整天就是玩,不认真学习.没考上,家里也没钱给你买上.”

  “我没想上学!”汪楠从门槛上起身站起来了.

  “逆子,”汪父恼火了: “不成器的畜生!”

  趁父亲不注意, 汪楠一溜烟地就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