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骒马丢个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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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0-2-14 00:37:2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骒马丢个驹
   

  

  骒马丢个驹

  ——毛毛虫

  

  

  儿时母亲早逝,父亲养育我们哥四个,大的7岁,小的几个月,很是忙碌拖累,工作又十分不顺,无论大事小事,常常对我们哥几个发火,连骂带打,而且不分轻重,直到我们陆续成家,所以记忆深刻,历历在目,但最让我记忆深刻的,便是这句话。

  当时年少不明事理,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只记得父亲骂我们到气愤之极,便会说“你们以为我指你们长大养老啊,呀,死了才好呢,骒马丢个驹呗!”后来渐渐长大,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是加快白斑消失要做好饮食护理说,父亲无视与我们,就如一匹雌马丢掉了一个马驹一样自然。

  父亲曾说和母亲的结合是奶奶听媒妁之言安排的,当时父亲就不同意,由于母亲早逝和姥家失去联系,这件事我没有考证,母亲走时我亦不到三岁,但我后来确听邻居说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及为不和,母亲和我们一样经常挨打受骂,曾经几次欲自尽,都因我们的哭叫而没有忍心自去,母亲走时五岁的二哥也曾看见母亲悬梁和触电被我们兄弟的哭闹止住,以至后来母亲仓然离去时姥家也认为进展期白殿风应该如何治疗是吞了药,直到大哥成年后到姥家姥姥还坚持这一点,母亲走时颇有争议,这件事我亦无心考证,不过想来父母失和,我们儿女当是多余。况且父亲工作又十分背时,和一个贾姓领导闹的十分不和,父亲后来因生产事故受了冤案,被抄了家不许回家,还被关押劳动了一段时间,当时的那个继母自然分心,父亲回来它们便分了手。不管原因究竟,生活工作两不顺,父亲当然不会有好心情,我们几个也的确是拖累,能被养大,挨打挨骂也值得了。

  我还记得父亲对那个贾姓领导十分痛恨,每逢过年三十,父亲都不会忘记用油炸几个面人,说是吃他。但他的儿子却和父亲极好,而且那种友谊我至今都没有体验过,他是父亲的木工徒弟,我们叫他贾哥,父亲被关押时,他经常来看望我们,父亲和继母离异后,他有时还给我们做饭,上夜班先在我们家住半宿,夜里再走,有时还和我们同吃,那时细粮少,他用作白面疙瘩汤,贴玉米面饼子,疙瘩汤他从来不吃,只吃饼子咸菜,后来父亲出来,他还经常来探望,每年春节,他是我们家唯一拿礼品的客人,每年两瓶酒,两包点心,父亲也会炒几个菜和他同饮,那时父亲几乎从不在家饮酒,所以我们对他也格外欢迎,他逢年来我们家坚持有十余年,直到后来我们知道他竟是那使父亲深恶痛绝的领导的儿子,所以那年他再来时父亲不在家,我们死活也不收他的东西,争执了很长时间父亲没有回来,他才无奈离去,可第二天他又拿东西来了,和父亲说了前一天的事,并流了眼泪,喝醉了酒,那年以后,他便再没有来。我还记得他曾给我们拿了一回玉米面煎饼,很高的一摞并且中间夹有两个小口琴,那是我记忆中儿时唯一的出至商店的玩具。

  父亲被关押是76年,我8岁,读小学一年级, 开始是父亲作为反社会主义生产的典型被隔离检查,住在厂收发室,不许回家,但允许家属探视,后来各机关企事业还将其和一个叫“孙德章”的人同时批判,我还随同学生到父亲的工厂参加过父亲的批判会,大概父亲打骂我们当时比较出名,我清楚的记得工厂的批判漫画除了有父亲拿自己的旧木匠工具换工厂的新工具外,还有父亲拿棒子打骂我们的一幅,想来当时那也被当成罪状之一,我们除了让父亲劳累忙碌外,还在父亲最困难时给父亲雪上加霜,实在该打。铅笔涂在纸上有一种类似金属的光泽,当时的一年语文课本第一叶是像,我便用铅笔给的眼睛涂了光,被一个叫“孙茂彬”的同学告诉了班主任刘淑珍老师,说我抠眼睛,我现在还不明白这个后来做贩肉屠户的天生歪脖小小年纪何以有那么敏锐的政治警惕性,不过我是苦了,老师说我思想反动,让我回家找家长,它们和我一样参加过几次我父亲的批判会,当然知道我父亲是谁和他在哪,也知道我再没有其他家长可找,这是明显的落井下石看热闹,但也是时势使人。我找不来家长,当然不许上课,每天清晨我一到学校,刚刚坐下,屁股还没患上白癜风应该吃的食物和不该吃的食物有放稳,刘老师便会大声男性脸部白癜风要怎么治疗才是对的的呵斥:“张xx,站起来!”“上前面来!”“出去!回家找家长!”,我还清楚的记得她曾当着我的面对一位课任老师说“你看,那个小个子,长的不起眼,思想很坏”,说实话,我当时还不知道自己有思想这东西,现在看来思想实在不是个东西,他坑苦了我。没办法,我只好辍学。我“思想很坏”的另一个原因还是因为这个近代史上最让我佩服的人:毛泽东。他逝世的那天,我还没有辍学,也破例没有被老师叫出来找家长,被允许和学生一道去参加追悼会,记不清(当时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总之走了很远,来道一间大厅,四周摆满花圈,进了屋站好,主持人讲了寥寥几句远远没有“骒马丢个驹”那样让我记忆深刻的话,便默哀,而且熄了灯,当时大家哭的眼泪鼻涕一遢糊涂,只听得呜呜声不绝与耳,我没有哭,大概在想这个被我抠了眼睛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我三岁丧母,父亲从不让我们出门,我整天被关在家里,父亲在打骂之余所剩时间不多,当然也没有闲心对我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我当时当然知道他是主席,但的确不知道主席是干什么的,有哪些经历成就,晓得“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大救星”那是在若干年以后的事,所以没有感情,没有感情自然不会哭,不会哭自然惹老师更加生气,老师生气自然更加肯定我的“思想很坏”,思想很坏自然要批判,我受不了自然辍学,一切就这么简单。

  后来父亲被释放回来,(两年多的光景)父亲的冤案评反,抄家时家中被拿走的东西大都不知去向,父亲得到两千余元的补偿金,我也回到学校,但实话实说,我那时的小小胸襟远远不够开阔,对哪位老师对我的无理待遇一直耿耿于怀,直到后来上大学以后才渐渐释然,记得上初中时,我经常要和哪位老师迎头碰面,此时我已孙猴子跳出如来佛手心,不再归她的天朝羁管,不满(当时可以说是痛恨)之情自然无需掩饰,碰面有时回忆已往种种难免义愤填膺,便忍不住指桑骂槐出声唾骂,而她则一律低头走过,默不做声,当不觉状,想来其实她也清楚我在骂她,现在想来我也有很多过分的地方。后来我师范学院毕业由教师进修学校调到教委工作,我们成了同行,一次我买了糖果到学校去看我的老师们,给他们一点糖果对他们的教诲聊以表示感谢,也包括她,当我把糖果捧给她时,她说不记得我了,我没有提及往事,也希望她确是忘记了,那毕竟是特殊时代特殊氛围下的故事。

    

  父亲骂我们“骒马丢个驹”,我想,儿时少年往事杳杳如晨烟,渐渐淡化飘散掉了,那种感觉,应该比“骒马丢个驹”还要淡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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