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词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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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言词的对面

  　　

  ■ 雪 城

  　　

  我们一行来到夏县的温峪。

  这是初秋的一个早晨，阳光从雨后的阴云里透出她圆圆的脸来，向我们每个人笑着。而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昨夜不眠的痕迹，因为太多太多的话一休也没能说完，也许听雨并和着雨声述说心怀更适合我们，但必然的结果依然是我们不得不听任别人的安排，于次日清晨继续别人早已给我们安排好的行程，穿越树木和花草掩隐的公路，一路向上，向上。

  这种被迫的自愿已经有过多次了。

  每个人都是这青少年要怎样预防白癜风疾病的发病率样吗？

  就想起了安妮女士。她总是那样独往于自己的心灵和自己的行程当中，她无惧纷繁和杂乱提起行囊从上海到北京到香港到越南再到柬埔寨，她一个人，一个人行走于茫茫人世，男人，女人，老人和孩子，她很想看到和见到的是什么呢？

  也许她和我们一样，只是想看到我们自己。

  其实，在柬埔寨，她看到的只是一个骑着摩托车背对着她，把她送到吴哥的一个柬埔寨青年的背影，那影子一直深入到她的内心，使她在怅然中无助地立于吴哥高大而气势宏伟的阳光无法照耀到的寺门前的阴影里，独自一人，打一把油伞，看着柬埔寨小伙的背影一点点小去，把泪给了自己的心怀。

  她是为谁而落泪呢？

  她是为自己吗？她是为了刚才在付给那个柬埔寨小伙车费时，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曾经那样坚韧地走自己的路，但在途中，她还是发现了自己的怯懦！

  特别是远离了人群，独自一人的时候。

  　　

  　　

  我们是坐着车上山的。一路上的风景虽然比不得垣曲的历山来的那么风光，但夏县的山峰群峦别有一番景色。这是我在十五年前来到这里上警校时没有注意到的。那时我们都还是半大的孩子，说不上对什么有特别的感情，只是那个时候年纪很轻，什么都不怕。我们当中的许多人都穿牛仔裤，我也穿，但只是在星期天穿，校规是不可抗拒的。谁愿意触电呢？也许我自己曾经彪榜自己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但你真的要拿自己去试验吗？

  他去过安徽。在那里当兵，当通讯兵，还当了班长----班副，他说他们那里离黄山很近，但黄山究竟是什么样的，他没有去过。他说了很多他当兵的事，每次我都很感兴趣地听他讲他的过去，也许 我是他最忠实的听众之一，我每次都不打断他的述说，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就觉得很短，但日子从不听我们的指挥，它该走多快就走多快。 我们在一起喝酒，有时酗酒，喝多了彼此都不觉得那是一种罪，但太太们就不高兴，她们的办法很多，不过只是吵吵闹闹说说气话而已，但真的我们都节制了，她们又觉得男人的日子太单调，她们铁青的脸就象月亮的圆缺，我们都没有好好去读。

  他说你们作家协会的人每年纳几双鞋？我说我们只纳鞋底不纳鞋帮，不知道别人每年纳几双。于是他就笑，我也忍不住笑。其实他开的这些玩笑也挺有意思，我从来不见怪， 他说我们是纳鞋的一族的话，挺让人觉得富于想象。因我在和人单处或群聊的时候，不太愿说起文学的事，我觉得搞文学或不搞文学那是属于极个人的事，没有必要见人就说起文学，那个属于我个人的爱好，我没有必要每每让别人挂在嘴上，除非我自愿。

  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太过于刻苛自己的人，这种人于已可能并没有什么不好，但在不觉中也刻苛患上白癜风吃哪些蔬菜好别人，别人会怎么想呢？一直以来，我都是在文字里规范着自己的行为，我喜欢文字特别是国语中丰富的词汇，愿意在母语的文字海洋里畅游，并得到熏陶！我努力这样做着，做文，做人。但我还是不愿太张扬自己的个性，因为文学是我一生的最爱，胜于一切，我不想轻

  他后来退伍了，回到了家乡，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现在，正忙着筹划自己的未来。他从来都那样乐呵呵地忙着自己和家人的事，实实在在地完成着一个男人的任务，并很负责地把自己和家人从农村搬迁到城市。

  很久，大概有二十年了，我从大西北回到内地，对于没有见过瓦房的我来说，青砖绿瓦的建筑无疑给我一种无比新鲜的感觉。虽然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但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将在这里生存，永远，且不能选择，这个地方叫河津。

  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后，我才发现其实黄土地和大沙漠是一样的，不管你曾经有过怎样的经历，现在和过去都是我们的财富。

  那年读张承志的《静夜功课》，对于荆柯忽然举着一把剑刺向秦王的描述，虽然只在我的脑海里忽闪了一下，但已让我惊跳不已。这就是义士吗？后来我又看了张艺谋拍的电影《英雄》，他用了几个不同的“刺秦”场面，全用的是想象。看过之后，我只记住了张曼玉穿一身红在屏幕上飘来飘去，用她手中的剑阻挡着秦国的武士们射向赵国学府的飞箭。而赵国的大学士们临危不乱地坐在学府里任由秦国的将士把箭射在他们老师的胸膛，没有人站起来， 静坐着听导师在乱箭下讲史说书，这就是儒生悲壮的过去？

  他对我说：给你们一根针纳鞋去吧，我说：当这根针变成利剑的时候，你不要说扎上也会致命！

  　　

  　　

  　　

  我们到达温峪大槐树底的时候，太阳已高高的挂在了当空。因为昨天下了一夜的雨，空气中弥漫着树草花木的清香和从泥土里散发出的湿润气息。山不在高，有木成林。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那棵据说至今已有900多年的老槐树巍然挺立在一座并不高大宏伟、据说也有了很多年头的山门前。那座山门有5、6尺高，个子稍高点的人非要躬身才能进去。穿过山门，要上7、8个台阶才能看到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地，据说在这片平地上建有一座容纳过3万多人的城堡。城堡早已不复存在了，没有断垣残壁，也没有历史遗留的痕迹，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葱绿苍黄交织的秋已深浓的庄稼地。往远处望，中条山埂长的山脊就绵延在这片平地的尽头。山峦一个连着一个，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在我还没有细想什么的时候，导游已经在我们立脚的地方开始了她讲述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她动情地在那里讲着，讲美丽的传说，讲动人的故事，她希望她的讲述能把我们引到远古的从前，但我的思维怎么也跟不上她的节奏，她讲的太快了吗？不，她是在完成任务。

  好在我们这些人都不太爱背历史的包袱，我们能从喧闹的街市走出来，领略山风，享受自然，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闹进我这个壁垒森严的世界里来，我渐渐的不爱在尘世里走动的内心世界，怎么让他打开了缺口，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沉默。只是我愿意听他说他的从军和从军以前的事，一些让我想起往事的事。

  　　

  　　

  我们都想休息了。走了很长的山路，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因兴奋而疲倦的颜容。在银蝶泉的源头我们看到了三个向外细涌的泉眼。涓涓水溪缓缓流向山外。

  在这个狭长的谷道里，有一排患上白癜风选择科学治疗是关键搭好的凉棚，是做生意的人为顾客也为自己准备的，今天好像天很凉，虽然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但在这一排凉棚底，只坐着一个妇人，守着她并不让我们眼热的 物品，她平静的脸上也没有露出因为来了一大群人而让她兴奋不已的表情。她默默地看着我们一个个从她身旁走过，纷纷去找可座的椅子。她不象我们常听人说的那种有着大而黑的眼睛的山村妹子，她的眉很细，胸很高，一看她的腰就知道她是常走山路身体很结实的女人。她不说话，是因为她在观察。

  我们都累了。

  我座在一把凉椅上，不断地在那里打哈欠。不知不觉中又想起了他，想起他曾说的那些话。我们是纳鞋底的人，我们走路用我们纳的鞋走，走山路，水路，平地。

  风吹过来了。

  丝丝风声拂过耳旁。

  座在凉椅上，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谁在思念？

  风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