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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亡友(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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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27 21:08: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悼亡友(两篇)
   

  

  悼亡友(两篇)

  ——紫烟

  

  

  (一)三儿

  三儿是我们一群孩子的头。做头的本领是因为他长得壮硕、结实和无尽的机灵、玩皮,七八岁的孩子,已经有过偷农药药塘鱼,用石弓射死邻家两只母鸡的光辉经历。三儿的壮硕、结实是天生的,三儿的机灵和玩皮也象是天生的。

  我刚来这座村时,三儿领着一群子民实实给我来了一个下马威。首先叫一名手下叫福儿的女孩怯生生地将我骗到村后的土地庙,三儿率领十几名孩儿象是天兵天将般将我一围,先用叽哩呱啦的乡村土语把我弄个三魂出窍,渐渐动起手来,最后将我一身的衣裤脱个精光。这以后,我加入了三儿的队伍患上白癜风的人能吃巧克力吗,春天上山采映山红,夏天下河沟抓小鱼,秋天爬树掏鸟窝,冬天雪地堆雪人,游戏得天昏地暗。

  三儿的死真的突然。那一天,三儿领着四五个伙伴去野外“讨”野韭菜做耙过三月三鬼节。三儿在一片野刺林里掏出一个斑斑锈迹的铁疙瘩。三儿一呼,众人一围,都弄不清这是什么。三儿说,拿到村后土地庙去卸开来,这句话无疑为他自己请来了死神。铁疙瘩静卧在土地庙的门坎边,铁钻子和铁锤也到了手,一张张好奇稚嫩的小面孔,一节节瘦长粉白的小脖子。三儿叮叮铛铛敲了十几分钟,铁疙瘩除了卟苏苏掉下一圈铁锈外毫无动静。三儿一直腰,将铁钻和铁锤递到我的面前,说,你来,非把着娘的铁蛋蛋卸开不可!我鬼使神差得此刻来了急尿,说,三儿哥,我尿急,尿了再干吧!我跑到庙后的小茅屋边尿尿,正尿到大半时,猛听到“轰”地一声,小半段尿炸了回去,撒腿就往庙里跑。我被庙里的恐怖情景惊得差点仰倒:刺鼻的硝烟中,几个伙伴血肉模糊地在地上呻吟,三儿已没有了完整小孩患白癜风怎样确诊的三儿,东边一只手,西边一截身子……“三儿!——”我小母狼似地嘶叫一声。

  三儿的墓在村后的小山坡上,是那样的小,没有发起来的馒头似的。才十岁的孩儿,没有棺木,实际上三儿也无须棺木去盛了。我时常想,三儿要没有死,这时候也该是三十好几的汉子了,早娶妻生子,发家致富了吧。唉,死亡,真的那样残酷。

  三儿死的那年冬天,我家离开了那座村子。这种离开已经二十多年了,从此三儿的墓仿佛移葬到了我的心里,从农村到城市,从十年到二十年,怕要到永远了。

  (二)香香

  村前一口水波碧清的塘,,塘边两棵一人都难围定的不知有多少年轮的古槐,枝叶茂盛,层层迭迭,撑开的巨伞般,于是村名就叫双槐村。不大却很秀丽的一座村子。

  香香是我家房东的小女儿,十六七岁的样子,眉清目秀,肤白身爽,一件碎花衬衫,一双平底布鞋,一头黑亮的发结一根粗辫拖在脑后,文文静静,不言不语,小家碧玉得可以。那一年,我也就七岁多一点,不多时,就与香香混得熟透。烧饭时,给香香姐吹火筒;洗衣时,陪香香姐去塘边;掏猪食时,跟着香香姐走山野。我成了香香的“跟屁虫”。要知道,香香很少与旁人玩,是那种静得能化出水来的小女儿。

  一年后,村里进了一批上海知青,给这古朴的村子带来了一丝现代气息,而恰是这些现代气息要了香香如花似玉般的命。

  香香与上海知青有了来往。后来,香香与上海知青里一名戴眼镜瘦得如猴的海子有了特别的往来。经常能在村后的毛竹林里寻到他们的身影。香香奇异地变得活泼不少。再后来,香香的爹用比暴雨天闪电雷轰还要吓人的狂吼和劈剥剥竹篾片的甩打声打破了宁静的生活。香香的日子不好过了,一整天,抿着紧紧的唇,扑闪着茫然的大眼睛,语言与之永别。可怜的香香!

  香香死的前一夜,那是一个有圆月的静夜。油灯下,香香望着我,又恢复了往日的文静。

  “香香姐,你为什么要跟上海佬好?”

  “弟,你小,不懂。”

白癜风健康园地 良久,香香一脸幽幽地问:“弟,姐要不在了,你会想姐么?”

  “想想想!”

  香香淡淡地笑了,笑得那样婉转,那样凄凉,那样绵延。

  第二天的深夜,香香跳进了村前的水塘里。村子如缸样墨黑一片,惟双槐树被冷峭的夜风吹得哗哗如泣。

  十九岁的香香为她在村后山坡上寻到了黑暗的归宿。“这闺女好犟!”村里婆婶们纷纷说。而文静的香香姐已被我摄入了幼小的心灵深处,曝光,珍藏,她的语言,她的像貌,她的身姿,二十多年来,无论我的心多么暗淡,多么狂躁,我从不让一丝灰尘入侵、污染。

    

    

    

  2004.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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