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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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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9-2-27 22:40:3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湖的印象

  小时侯是没有见过湖的,我住的小村子里只有池塘。都是农田挖成的,那是祖父辈和父辈们在他们中年北京看白癜风好医院或年青时兴修水利时用人工挖就,几乎四五户人家共有一个,大到二三亩小到几分地。基本是几户人家共一个。为的是蓄水防旱,同时也兼着养鱼。

  在记忆里,那年月几乎总是缺水,于是总有为争着放水灌田而扯皮打架的事发生,两家人隔着池塘互相骂着些恶毒的话,甚至有时会互相打到水中去。而过年时看打鱼干塘成了我们小孩子最快乐的事,一张网从池塘两过牵过去,收拢,看鱼儿在网中上窜下跳。然后等到水都抽干,我们便可以池塘里的淤泥中去,捉那些漏网的小鱼小虾,螺丝蚌壳。

  规模大一点的水库和小河,可那离家较远,一年也难得见几回的,堂哥的外婆家就住在我们乡下的河边,我也和他们去玩了几回,给我最深的记忆是小渡船,因为没有桥成了河两岸人们唯一的交通工具,它黑黝黝的船身,一半有蓬。像是书本上说乌蓬船,虽然我至今没有见过真正的乌蓬船。那守船人永远是一个佝偻,肮脏,坏脾气,但心肠又挺好的老头子,他总坐在船舱里掌舵,少有表情,不爱说话,一说话便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声音般粗糙、干涩。小孩子都有点怕他的,但大人却不,一上船便和他开玩笑,拿竹蒿撑船,拿浆划船,他也不恼,只是不笑而已。大人们做的工作是我们永远都羡慕的,我曾多次想要去拿那长长的竹蒿撑船,都被阻住了。大胆的堂哥偷偷试了一回,结果把竹蒿弄到河中去了,那老头也没怎么惩罚我们。

  坐在渡船边,看船怎样划过水面,桨儿荡过激起的水纹。船身微微摇晃,耳畔有徐徐的风。近岸的枫树丛从眼前慢慢溜走。只要愿意我可以将手放到水中去,拔弄湖中的水草,或者只是让手体味在水中的那串微凉,舒缓地流动、惬意的安宁。

  虽然这里没有湖的记忆。

  有时侯,我对人生有种宿命的感觉,我记得自己做了个梦,梦中的背景是在一片金黄落日照耀下的湖面上,背靠着斜阳,我穿着古人的衣服,在一叶小舟上轻哼着什么句子。或者有一个对象,或者没有。但我记住了那个黄昏,那小小的湖面。在那一个年纪里,我看了很多关于诗词和武侠的书。

  当命运让我来到了这个多湖的号称千湖之省的地方,在每一个我留下足迹,眼泪与爱情的角落,似乎都有一个湖在我的身边。虽然有的我只是听到了它们的名字甚至都没有去看过一眼,但无庸置疑的是它们都与我的命运有关,它们各有各有名字和历史,但于我它们都是心中的一些无名的湖泊,只是为我而在,因我而生。与我的命运息息相关。

  在这城市的郊外的一个加油站里,我只不过呆了两个月的时间。那宿舍的后面就有一个小小的湖。靠近我住位置的湖边是一大片桔园,那是秋天,桔园丰收的季节,黄昏时我坐在靠窗的床边依稀可以看到那挂满果实的桔树,和湖面上的那一叶小渔船,那撒开的渔网,洒满四野的金色光辉,让我觉得有些恍忽,这情境竟像是很久以前见过一般,在某一个时间在某一个地方,我曾来过这里来到这片湖面,我曾轻轻地哼着些梦一样的句子。

  我不曾想过我会在这片土地结婚生子,在这个有很多湖的地方,就像我的姑奶奶和大伯一样,他们从很小的时侯过来,像一棵种子般在这里开枝散叶。十年前,任一个人都不会做这样的猜想,一个家族的三代都要有一个在这里生活下去。有时我觉得宿命是被自己从某个记忆的深处里拾掇出来的偶然。譬如我的梦与湖的联系,家族与这片土地的联系,没有答案,我只能归结于宿命。

  当我认识到这种偶然,有意无意将生命的巧合向宿命靠拢。对于家门口前后的两个湖,我便觉得越发亲近起来。

  这两个湖同样有着它们的名字,而我却刻意将它们的名字忘记。它们是与我有关的无名的湖泊,我能做的不过是常到湖边去走一走,看一看。那时公益慈善北京中科在行动间或者很少,就像常驻心中的梦一般,不用去撩拔它,也会在那里的。生活的重压让人很少审视自己的内心,并且也无必要时时留心,像顾影自怜的人所做的那样。偶尔的眷础,也就足够了。

  有一年我曾独自一人在其中的一个湖中游了一个来回,人在水面浮着,仰望着碧彻的蓝天,耳畔哗哗的水声是我的身体摆弄出来的,像孩子的笑声一样温柔可亲,我就这样躺着,不想用力,不想回家。在微凉的湖水的包裹下,时不时有水草来抚弄着我的手足,几对鸳鸯,几只白鹭,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嬉戏觅食。它们并不以为我是个入侵者,对我毫不在意。一种自由感在我心里生发出来,让我仿佛成了这水中的一部分,烦恼妄想,忧苦着的身心,在这片刻得以安宁。我真愿意就这样躺下去…….

  但我仍脚步踉跄地往回走了,步子不稳,因为我在水中泡的时间过长。留在身后的是一个农人疑惑的目光。

  后来向妻子提起这件事,从她抱怨的口气中我知道,她是怕我淹死了。因为常常往湖边走,对这两个湖我的了解也渐渐多了起来,湖边的景色其实是很单调的,经过湖边的一大片野地,一些稻田,菜园子,藕田,一片水便从眼前伸展开去,它让你的眼界在拥挤中变得开阔起来,就像是画中的留白,给人刻意留下的思考空间,那回味是淡远又不离人世的,因为那视野毕竟有所限制,不至于让你想得太多太远。不像是河流,一个劲地流下去,无停顿没有终点,不让思绪有回悬的余地。也不会像大海般留给人的只有无端的敬畏。在这里我可以得到短暂的休息,但又不至于走到厌世忘情的地步。就这样心无所求地走在湖边,几只孤伶伶的水鸟,一艘靠在湖边很久的小木船,一大块停在天际不动的浮云。有时会和头耕牛打个照面,我们互相打量一会,然后各走各和路。几条守鱼的狗虽然面相凶狠,可只要折一根小小的树枝,或者做一个蹲下假装捡石头的姿势,它们便会跑开很远。人是很少的,偶尔遇到了,我倒是低头快步走开,害怕别人把我当成疯子或想不开的人。

  我来到这里时,湖岸边还是一片荒芜,近几年,我在不同的时间去湖边,也见证了湖边所发生的变化,别墅、工业园、小区、公路,陆续在湖边建起来了,我意识到其它人也意识到了这湖的“用处”了。湖成房产商人的卖点,成了工厂,社区取水源和排污地。而湖边的的风景,也从稀稀落落的村居,大片大片的野地,变成许多钢筋水泥堆成的玩意。这些变化对我也许有些煞风景,但并没有减少我去湖边的次数,与别人一样我仅仅也是个自私的索取者而已。

  湖,它不仅仅容纳了人们对工业的生活的垃圾与废料,也消解了我心灵上的疲乏与苦闷,它就像是无私的母亲或者枕上千里的故乡,是源泉也是寄托。

  深秋的黄昏,我从湖边的野地里转了一圈回来,

  邻居问我:“又去湖边了,有没有人在野炊”。

  我莫名其妙,他是个业余“猎人”经常在湖边野地里做些陷阱,捕捉野鸡、野兔之类小动物,随着湖边野地的萎缩北京严重白癜风怎么办,他的收获了大不如前了。

  见我还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他狡黠地笑了,双手一握做了一个手势,我恍然大悟,这地方有一个规模不大的高职学校,他曾经多次炫耀在湖边看到那些情不自禁的年青男女们的幽会。

  我不好意思地摇头摆手,他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我觉得也应该笑一笑,可是半天也没有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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