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呢?”
小仃临走前,对我们说了这句话,自欺而又欺人,是怎样的呢?呵……天知道。
我仍记得他坐在窗户上,消瘦的脸上,有着丝丝笑意,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释然……
他是恐高的,很难想象他会有这麽大的勇气坐在五楼的窗户上。
二十七天前,刚回寝室,就看到他在那儿,见我来了,他眼里却微微有些湿润了。
我说:“你他妈有病啊?!坐那儿干嘛?”
他微微笑了一下,说:“我克服它了,虽然还是很难受……”
我说有关白癜风白斑治疗仪器的相关信息:“你下来!”
他摇头,说:“不,我要走了,我晕高,越来越难受了……”
我说:“去哪儿?”
他依旧笑着,说:“去一个真正的世界……”
我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可迟了,就在那一瞬,他从窗户上消失了,接着,一声闷响,然后就是几声刺耳的惊呼,其后便是嘈杂的议论声,愈来愈强烈……
等我下楼杭州最好白癜风医院电话后,那里已经围满了人。
我听到人们的谈论声……
“这不是哲学系的天才么?怎么跳楼了?”
“谁知道呢,受打击了吧?哲学这玩意儿……”
“发孩子身上有白点该如何治疗微博,发微博……”
……
在嘈杂的议论声中,费了好大劲,我才挤进人群。
小仃坐在地上,整个盆骨及大腿根部似乎已经完全摔碎了,暗红色的血从他的屁股下流了出来,这种死法……
此刻小林正紧紧抱着他,不断用手擦拭着从他眼睛,耳朵,嘴里流出的血,一遍又一遍,那血似乎是流不尽一样。
小林是和我们同寝室的,脾气有时比我还要大,寝室就我们三个人。
我跑过去,摇晃着小仃,唤他的名字,可却没有任何回应,他脸上依旧是那种让人恼火的笑,如今却被满脸的血渍和血痕装点的有些狰狞。
我停下动作,对小林说:“他走了……”是的,他走了,去了那个他所向往的世界……
小林说:“或许会有奇迹呢?”
我强笑了一下,说:“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我看到小仃的嘴唇动了动,我和小林都吃了一惊。
小仃发出了一声沉重而又吃力的叹息声,费劲的说了句:“怎…怎么还…活着……”
四周的人也都因惊恐而向后退了几步,圈子大了一些。
小林撕声吼道:“死你妹!死了干嘛?!”他的双眼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我也感觉眼睛有些酸酸的,想哭,却哭不出来……
“小钧,带手机了没?叫救护车,快!”小林冲我喊道,不得不承认,他的反应总是比我要快。
我摸了下兜里,忘在寝室了……
周围最起码有三四百人,肯定会有带手机的,可却似乎没有人有打电话的意思,只是偶尔余光浙江白癜风医院怎么走能扫到有闪光灯闪烁。我对他们喊:“谁带手机了,快叫一下救护车啊!……”我感觉自己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诚信中科贯彻“两会”精神喊的很没底气,因为我似乎能猜到结果……
听到我喊,他们只是看着,我又喊了几声,人群里有谈话声,却并不见有人取出手机……只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变了,像在看一个神经病,看一条狼狈的狗。
小林突然有些无力的说:“不用了,应该只是回光反照……”
我没有说话,看着这重重的包围,突然想哭,又想笑,可却又什么情绪都表达不出来。
他们围着我们,就像一个囚笼。
(2)
一个女孩突然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一把梳子,她是小仃的女友,我认得她。
女孩想跑过来,却被地上的血阻隔而生生停了下来,她弯腰拾起了拖在地上的长裙,小心地走了过去,高跟鞋撞击地面,发出了清脆而又空寂的响声。
这个过程很漫长,她用了好久才走过来,然后趴在小仃的身上哭着,哭声干涩而又僵硬,小仃的眼睛仍在慢慢流血,正好滴在了女孩那刚擦过粉的脸蛋上,哭声嘎然而止,女孩抬起头,惊恐地望着小仃那狰狞的脸,脸色变的愈加白了。
小林取出纸巾,微笑着递给了她,女孩接过手纸,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快速擦拭着滴在脸上的血,好像滴在脸上的是浓硫酸一样,一边擦着,还不时的发出沉重而又压抑的粗喘声。
小姑娘肯定吓坏了,我想。
接着,又是一个男的挤进了人群,那男的看起来是个富二代,长相一般,他脖子上的纯金项链反射着阳光,金光闪闪,刺的我眼睛有些痛。
男的拉起了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的女孩,扶着他走出了人群。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滩血,像极了一个图案,可我却记不起来了……
与此同时,院长也来了,带着一群人,看了一眼我们三个,皱着眉头,说:“你俩快打电话通知他家里人。”
我说:“他是孤儿。”
没有亲人,朋友不多,至死也是孤零零一个人……
听到我说,我看到院长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孤儿……这样就好办多了。”
他似是在自言自语,说话间又看了小仃一眼,这次的表情没有那麽凝重了。
通知了火葬场后,就开始清理场地,围观的人被驱散后,又过了一会儿,来了辆车,我和小林看着小仃被抬上了车,然后慢慢消失在我们俩的视野中。
阳光逐渐消失了,天上下起了小雨,落下的雨水不停冲洗着地上那已经凝固干涸的血迹。
看着小仃留下的那滩血,我突然想起来,它就像一块中国地图。
小林似乎也发现了,苦涩的笑了一下,说:“这混蛋至死都不忘爱国啊!……”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只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民族,我们都是一样的,说不定哪天也会消泯在这个背负着“热情”名义的民族之间。
小林说:“好冷……”说着裹紧了衣服,双手环抱在胸前。
“是啊,好冷……”我看着寝室楼旁的草坪,绿莹莹的花草在雨水下不住的颤抖,好像随时都会消亡在这雨中。
(3)
小仃说的那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而这个世界,又是怎样的?……
眼前的景物在雨中朦朦胧胧,忽隐忽现,让人看不真切……
再再后来,学院禁止学员再谈论这件事,更不许对外宣扬,很快的,这件事似乎也慢慢的被人遗忘了。
不久,小仃的骨灰送来了,装在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里。
……
此刻,我俯视着楼下,那滩血迹已被冲刷干净,似乎在那里没有过任何事,可我却记得很清楚……
小仃,你的躯壳在这儿,可灵魂呢?被吞噬了么?
这世界是怎样的呢?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完】编辑评语我只是想陈述一些事实,用一个小世界,去验证一个大世界(作者自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