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之死
老农之死
——刚仔
血色的黄昏,如血的残阳,你踯躅在丰收过后的田野上,顿如一株早已成熟过了头的稻子,使劲地佝偻着。不规则的影子,散落在田间高高矮矮的禾茬里,等待着岁月禾刀无情的收割。
你迟钝的思绪肯定在回溯年青力壮中科白癜风让国庆不白过的时候,那时的你,随便立于稻田的某一角,便如白癫疯怎么医治一束健壮得正在扬花灌浆的稻穗高昂中科白癜风公认好口碑医院着头颅,你那扛板锹的姿势就如将军扛的姿势一样骄傲挺拔,一挥手,广袤的原野都会致以你敬意的稻浪。
终于,在一年秋后稻子扬净晒干入仓的时候,你走了,走在田间一个经年的稻草垛边,手中还紧紧攥着贵州百灵康妇灵胶囊几穗拖着残体从田头拾来的稻子,安详且面带微笑。
你常常不厌其烦地对你的儿子孙子说你是你娘在田头割谷时生下的,而他们总是当笑话般不屑一顾。而今,你走的时候也只要这几须稻子陪你远行,下一辈子,你又注定要和它们打交道。或许,只有土地和稻子才是你轮回的真正内涵。
葬礼热闹而传统,却没有悲伤的色彩,在农村这称为“白喜事”。一口漆黑的柏木棺材在堂屋里搁了两天两夜,打了两夜大鼓。封棺的时候,你儿媳妇才仪式样地干吼了几声,就好象卸下一担沉实的谷子歇口气一样。当几个年青小伙把你送上山的时候,他们笑着喊着号子,就如丰收之年多收了几担谷子一样高兴。
而就在你走后的这几年,你的三儿子将那头伴了你几十个春秋的老牛卖给了一个精明的牛贩子,代之而来的是一台效率高出好多倍的“农友”牌耕整机。那架你曾喊着优美的号子踩得欢快的水车则被你的大孙子卖给了城里一个颇有创意的开“公社饭店”的老板,换成了一台扬程达到十多米的抽水机。那架老床也作柴烧掉了,那杆你磨得锃亮的牛鞭再也听不到一声清脆的甩响了。
当你一切落黄成泥的时候,于是就成了村里一辈传一辈的喋喋不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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