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里人生之人生第一笑

深巷透光

   
   
    笑里人生之人生第一笑
      
   
    　　小孩子一出生总是伴随着一声啼哭，没听说过谁刚一从娘
    肚子里爬出来就放声大笑的，假如那样，他就是个妖怪。因为
    一声啼哭，助产士们轻松地笑了，他们累得满头大汗，终于把
    一个新的生命从幽明中接到了阳光普照的人世间；因为一声啼
    哭，母亲笑了，她历经十月怀胎，忍受了一生中最甜蜜的痛苦
    ，终于瓜熟蒂落，只是在她苍白的笑脸上还挂着分娩时痛苦所
    带来的眼泪；因为一声啼哭，父亲笑了，他曾经象一片云彩一
    样到处乱飘，直到有一天把他欲壑难填的目光锁定在可怜的母
    亲身上，就死皮赖脸的罩在她的头上并泼下一场大雨，把母亲
    淋得浑身透湿，然后再假惺惺地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为母亲打
    起一张雨伞护送她回家，轻而易举地捕获了母亲年轻、幼稚的
    芳心，此后他恶作剧似地导演了一幕幕令人“作呕”的场面，
    欲望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满足，如今看到经他一手栽培的“罪恶
    之花”迎风开放，他能不笑吗？因为一声啼哭，爷爷奶奶、姥
    姥老爷、大爷大娘、叔叔婶婶、舅舅舅母都笑了，添丁进口、
    家族有后吗！因为一声啼哭，小表姐也笑了，她轻轻地摸了摸
    小表弟的手，小表弟竟然在出生后几个小时第一次笑了，小表
    姐就嚷起来：“他笑了，他笑了。”于是一家人瞅着这小东西
    又笑起来。
    　　看来，人最本质的感情应该是哭，不然为什么人一出生就
    伴随着一声啼哭呢？最初的这声啼哭为人的一生埋下了一个深
    深的伏笔。但是，伴随人一同降生的哭神竟遭遇了笑神的挑战
    ，笑神走进了生命和哭神分庭抗礼，许你哭也许我们笑一下，
    否则，怎么活下去？就象连天的野草总有花儿开放，笑是人生
    必不可少的点缀。
    　　陈正则的第一次笑是在他懂事以后小表姐告诉他的。小表
    姐说他当时笑得满脸都是褶子，象个小老头儿。陈正则牢牢地
    记住了小表姐的描述，他心里充满了阳光，以为这则有关他第
    一次笑的故事会给他一生SEM（竞价）总监带来好运，所以他就一直笑着度过了
    童年、少年和青年。他一路顺风：咿呀学语的时候奶奶辞掉了
    可干可不干的工作，一心一意地看护孙子，他就在奶奶的笑声
    里学会了说话，学会了和奶奶捉迷藏，还学会了不知满足地叫
    奶奶给他买冰激凌，每逢奶奶不给买的时候他就拿出本能的杀
    手锏－－哭，当然这哭是假的，达到目的后的笑才是真的。上
    小学、中学，他一直是班里的尖子生，得不完的奖、挨不完的
    夸，他总是一本正经地接收这一切，让老师看了觉得他是个冷
    静谦虚的好学生，让同学们看了觉得他是多么地对此满不在乎
    ，那一双双酸酸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嫉妒，而他，心里
    早乐开了花。在大学里，他在学业中如鱼得水，教授说他是难
    得的人才，那当然值得一笑，凭着超人的天分和聪明他顺利地
    毕业，受下海经商浪潮的冲击，背后承受着教授可惜的目光，
    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走向社会，一路欢笑着进了银行。令人羡
    慕的职业，无忧无虑的生活，他成了众多姑娘选择的对象，在
    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他又自信地笑着把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迎
    进了新房。一年后，产房里传来一声熟悉而又陌生的啼哭，直
    到这时他才和并肩而立的父亲会心地相视一笑，以往潜北京中科医院曝光意识中
    对父亲的那缕莫名其妙的怨恼一下子消散了，父子俩尽释前嫌
    ，成为真正的同志。
    　　他笑着走路、笑着吃饭、笑着上班、笑着睡觉、笑着和同
    事们说东侃西、纵论天下，仿佛窗外的风风雨雨根他没有任何
    关系：这有什么？打个雨伞穿件风衣不就解决啦！“笑对人生
    ”成了他的口头禅。
    　　小表姐早已嫁人了，她嫁的是和她门当户对的一位化工厂
    的工人。出嫁的时候，小表姐点名让他这个小表弟跟随，所有
    女方家里需要男人出头风光的事情几乎都让他来做了，人们看
    出了新娘子对她这个小表弟的重视，男方家里自然把他当成了
    座上客，红包拼命地往他兜里塞，美酒一杯杯地往他嘴里倒，
    那天他喝多了，笑着向表姐和姐夫告辞，小表姐流下了眼泪，
    依依不舍地拉着小表弟的手说：“下辈子不当你表如何治疗白癜风快姐！”直让
    表姐夫在一旁翻白眼儿。后来小表姐两口子下岗了，陈正则看
    着愁眉苦脸的小表姐和表姐夫，笑着说：“这有啥？”他通过
    关系给小表姐找了一份比原先还好的工作，又拿出一笔钱帮表
    姐夫办了出租车司机的手续，好家伙！表姐夫一年下来挣了小
    两万元，喝着小表姐两口子敬到嘴边儿的美酒，陈正则笑逐颜
    开，春风得意。他想：你看，我从出生的第一次笑一直笑到现
    在，连周围的亲戚都沾光。
    　　陈正则一笑三十多年，他现在当上了不大不小的会计科长
    ，据说支行提干马上就轮到他了，“应该差不多，”他自言自
    语地说，“论学历，论能力，咱都首屈一指，再走走行长的关
    系，嗯，差不多，差不多。”他笑了，笑得脸上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