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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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
  

  桂

  ——红绡香润入梅天

  

  

  　　

  窗外的桂树开花了，秋日的阳光里流荡着浓而不烈，沁人肺腑的香气。花香扑鼻，在午后的慵懒与倦怠中，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下来，久远的往事象一尾鲜亮活泼的鱼儿，从记忆之河的深处缓缓游来。近了，更近了，此刻浮现在我眼前的，已不是鱼儿，而是一位在我心底打下了深刻烙印的女子，她的名字当中就有一个“桂”字。

  那时我在一所乡村中学读职高，每天吃过午饭牛皮癣应如何治疗怎样健康预防就到邻班教室打乒乓球。他们的班长是一位身穿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她的弧旋发球和凌厉的扣杀连许多男生都望而生畏。男生当中我球技平平，可我的快攻偏偏能遏制她的长处，无意之中成了她的“克星”。她喜欢笑，即便输球给我，也会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也不知从哪一天起，她那俊俏的面容，银铃般的笑声，悄悄拨动了我的心弦。

  元旦前夕，也是在乒乓桌边，我把写好的贺年卡递到她面前，“送给你!”她抬起眼睛，满脸的惶惑，所有的人都用惊异的眼光望着我们。我故作镇静地微笑着。她没有让我难堪，莞尔一笑之后接过贺卡，落落大方地说了声“谢谢”。

  尽管越来越不敢正视那双明媚动人的眼睛，我还是自欺欺人地相信绝不会陷入单相思的泥潭。然而一个灰蒙蒙的下午，在似睡非睡的恍惚迷离中，我看见她静静地站在我面前。猛地惊醒过来，冬日的阳光穿透窗玻璃，象一只粗糙的手抚摸着我。我突专家介绍儿童牛皮癣皮肤常识然产生了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场的感觉。从那一刻起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心理防线已被她彻底摧垮了。

  她成了我最想见到又最怕见到的人。晚上对着日记本疯狂地倾诉，早晨一睁开眼睛就期盼着与她会面。当她迎面款款而来，我又禁不住浑身发麻，两腿发软。见到我她总是略显羞涩地微笑着点点头，正如徐志摩形容的“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她是班长，也是三好学生，我却什么都不是。在她面前我深切地意识到自己的平庸。自卑感成了动力，我开始拼命读书，古典诗词，中外名著，文学理论，文学史，一本一本地读下去。

  夜阑人静，我放下书本。独自漫步于夹竹桃掩映的校园小径。身外的一切，如梦一般寂静，梦一般安详；远山成了剪影，近景则是一幅笔调细腻的中国画。枝头的夹竹桃花在清冷的月光中更显素雅，高洁。不远处的女生宿舍，沐浴在如水的月光中。此刻的她该进入梦乡了吧，她会梦见什么呢？

  我就要离开母校进城打工了，临走前给她留了封短信，只说希望保持联系。到城里不久就收到了回信，尽管也是寥寥数语，但她显然是愿意和我通信的。信里还有一张照片，头戴遮阳帽，身穿洁白连衣裙的她，天使般清纯而又飘逸。鸿雁传书就这样开始了，我们无所不谈，朦胧的恋情跳跃在字里行间。

  转眼又到了岁末，她寄来贺卡。画面配诗是席慕蓉的《苦果》：“在整整一生都无法捉摸的幸福里/是什么 在不断刺探/我那原来已成定局的命运/是什么 在不断呼唤/我那原来已经放弃了的追寻”

  她毕业前夕，被学校安排到城里一个公园实习。公园正在举办花卉博览会，她托人送来了门票，叫我有空就去。我欣喜若狂，星期天一大早就赶到公园，却不见她的踪影，向管理处打听，才知道她两天前就走了。几天以来都在憧憬与她并肩漫步在洒满阳光的公园，一面观赏奇花异草一面倾诉离情。我相信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携手共入“围城”，走完漫漫人生之旅。

  满怀失望地写信给她，没有回音。第二封，第三封，都如石沉大海。等待成了痛苦的煎熬，被各种疑虑和猜测弄得神不守舍的我，不知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这年盛夏，终于收到了她的来信，也是她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她说她已远离家乡，收信寄信极为不便，我们的通信只能中断了。字迹潦草，没有地址，没有邮编。我从头到尾看了又看，拿着信纸的手，几分钟前还激动得颤抖不已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象一只铁锚缓缓沉向幽暗的海底。

  我不止一次地借酒浇愁，午夜醒来却是加倍的痛楚；久久凝视她的照片，直到泪水模糊了双眼。

  我想当面把事情问清楚，春节就去了她家。在一个喧闹的乡村小镇，我下了车。柏油公路从小镇尽头伸向远方，这就是通往她家的路。晨雾渐渐散去，大地露出秀美的肌肤，公路两旁是绿油油，湿漉漉的麦田，吸旱烟的农夫伫立田中，淡蓝色的烟霭随风飘散。一切都是那样和谐美好，充满田园牧歌情调。

  她不在家里。出人意料的是她的家人对我非常热情，关于她的行踪，他们却含糊其词。后来我又去过两次，都没有见到她，她的家人终于道出了实情：实习结束后她就入伍了。我马上托一位当兵的同学打听，很快就得到了证实。照同学提供的地址我去了两封信，都杳如黄鹤。我的初恋就这样划上了句号。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六年后的一天，我坐在婚礼花车中，又经过了那个喧闹的乡村小镇。窗外又出现了那条熟悉的柏油公路，那片曾令我心驰神往的田野。

  我又一次黯然神伤。

  “能摧毁一切的是时间，能拯救一切的是回忆。”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会过去，只有回忆才能永远留住那些转瞬即逝，深沉激动的美丽。皮肤瘙痒症在恍如隔世的冥思遐想中，我仿佛又看见了她，那个清纯飘逸的天使，穿过厚重的岁月帏幕，向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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