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梦难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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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梦难圆
  

  彩梦难圆

  ——华阳子

  

  

  他第一次买足彩是去年的事了，是第几期的足彩却不记得，只记得彩票是从一个美女手上接过的。美女叫小倩，是投注站的老板。

  那一天他无意走到她店铺前﹑一刹那于攘攘闹市的人群中觑见她俏如花的侧面，而刚好裤兜里还有准备搭车的二块钱。于是，他就不由自主地走入了她的店铺。入了内，才发现店铺是买彩票的，当小倩吐气如兰地问：“先生”买那种彩票？他情迷意乱地说随便。小倩笑笑就叫他买足彩，她递给他好些足彩宣传单。

  当时，他没噍那些单子，也没在意听她介绍什么队伍﹑怎么玩法，就蛮冲动的掏出搭车的票子换成了一注足球彩票。步行回家时，他满脑子是小倩百媚横生的俏模样。随后的日子，每天下班后他都要往她投注点里跑一次，每次都只买足彩，从星期一买到星期六。钱多时买十多二十注，钱少时也投二三注。他用机选的足彩期期中不了奖，小倩就时常笑他错多对少。他也笑她，暗笑她不知他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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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过去后，他才发现大件事了，一个月的工资花得无声无息，银行一分钱也没入账过。他的同事大张也是个球迷，大张知道他暗中买足彩的事后就骂他不够义气，说：“你这小子买足彩也不找咱商量商量，瞎买不如不买，发了工资心里不自在，倒不如请咱下馆子吃个痛快”。痛定思痛，他开始学玩足彩了。一方面是穷则思变，他可不想买彩的钞票白白打了水漂；再说，人在没什么钱的时候就特想钱，再笨的人都知道坐大奔好过坐巴士！另一方面，他想捉些足球花边新闻，对小倩买弄一番，好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

  在这段日子里，他发现随他其后，来小倩店里买足彩的人多了，学他从星期一买到星期六的小青年也大有人在，特别是那个染了一头金发的小青年，听小倩说“金毛”比他来得还要密。每次他来看小倩时“金毛”都在，“金毛”常有意晃着金发挡住他的视线，背着他与小倩大声讲小声笑，侃侃而谈的足球经令他根本上插不了口。当其时，他恨不得揪住他小子按在墙角乱踢。他记得智者说：“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他知道这些事急不来，他决定靠实力打击那金发小子。他想：若如他中了足彩大奖五百万时，他会在“金毛”对小倩口若悬河时，突地用大钞堵住“金毛”的嘴，令他小子鼻孔有气出﹑没气入二分钟。梦想中，他挽了小倩的小蛮腰﹑踏着猩红的地毯﹑漫步在通往幸福的星光大道上。

  很快他将想法付诸行动，挑灯夜下，开始有目的地翻看球报﹑球刊﹑上网读球经。这慢慢已成了工作之余的工作。尽管大张是球迷，但他从不敢惊动他老人家的，他可不想让大张知道他对小倩有意思的事。狂啃足球经一个半月后，他自己觉得收获良多，出名的球星已如数家珍了，知道罗纳尔多的老婆原来会踢球﹑小贝的夫人是辣妹﹑齐达内的新女友做模特﹑过气英雄戴维斯爱打老婆……场外种种花边新闻更是从网下载了半筐地打印了几十页纸。

  其间，他单位时逢机构改革。职工大会上，公司老总大手一挥，号召员工们积极竞争上岗，一个月后考核。他与公司其它人一样惧怕饭碗不保，好些日子心里总慌慌的，连去探小倩买足彩这样的大事都给忘了。大张最近也不谈球经了，他说饭都快没得吃，眼看要吃西北风了，那还有心思看球赛。大张口气极为严重，他更加不敢惰慢，立急患者实际实验对比理论马将打印好的足球趣闻摆在一边，再度夜半挑灯，苦读业务书。搔着头读完所有业务书，考完上岗试后，已近年底。

  在等“放榜”的日子里，他心里特想见小倩。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去了小倩的投注站。本来，他想将抄到的几条足球趣闻读给她听。只是料不到这日投注站的生意好得火爆。满屋子黑压压的人头，男男女女排了两排大队，左排穿过马路口，右排迂回地包围着投注站。他排在左尾队候了半个钟，抬头仍望不见前头，心中着急等待时见到了那个金发小子。金发看来亦十分着急，手里拿里一摞投儿童脸上白斑的原因到底有哪些注单在队形中间左盼右顾。金发见到他时表情与往日略有不同，迟疑地望望长龙队伍转身走了。他心中纳闷：他小子怎么这次见了我就走？这时他身后又排了很多人。等待中，右排的一个中年男人对一个老板模样的胖子聊开了，他听到中年男人说：白癜风患者是否能接触儿童“王科给他小子害惨了，最近还蹲了牢”。胖子问怎么回事？中年人指着立交天桥的方向说：“金毛那个小子是王科的儿子，他盗用公款给他儿子玩足彩，东窗事发呗”。只听见那胖子不信地说不是吧？中年男人说：“报纸都登了，王科是学校会计，他拿了几十万，听人说是投注站那美女先拉他儿子大包特包玩足彩，但大奖从没中过半个，后来儿子又拉老子下水了……还玩地下球……”他听了心中突地抽了一下，当再想听时，队伍推着他向前移动。轮到他时，他再无勇气跨入前面能产生五百万的投注站中，于是调过头走了。

  至今，他没去过曾令他心动的那间投注站，只是听人说小倩的投注站附近又新开了多间投注点，一脚踢入五百万的招牌在迎风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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