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笛子出生起就没见过外婆,当然她也问过,更小些的时候母亲总跟笛子说长大会明白的,而笛子以为如此,便从不追问。母亲是个很倔强的人,听说外婆过世的时候都不曾掉一滴眼泪,当时好像还被指不孝,因为农村人奔丧当日就要大哭,这是习俗,而母亲破了这个习俗,虽然笛子那时还小,却是很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是个地道的农村女人,没有文化程度,不会说普通话,但很勤快,做饭也好吃,也很能干,很会种菜,可是和父亲生活了这二十余载却并不幸福,吵架是常有的事,因为奶奶是因为父亲才不喜欢这个媳妇不喜欢这个家的,奶奶家有三个儿子,却不知道为什么唯独不喜欢这个儿子,母亲总埋怨父亲没本事,比不及隔壁的老徐,父亲做的是大些的生意,的确不能够像别人一样按时回家,父亲是个有些木的汉子,不懂做菜,不会安慰人,是个无法解决在母亲和奶奶一起掉水里先救谁的男人,永远难理解母亲的安全感。
在笛子终于完完整整的走到二十岁的那天,天气却不大顺心,阴沉沉的垮了一整天脸,母亲沉下心来告诉笛子,在笛子没出生的时候,母亲二十岁,是家里最小的,外婆就像她一样劳,外公也是个不省心的男人,40岁的她便整谁知道北京白癜风最佳最好的治疗方法天管着孩子们早点成家,脾气也突然跟了风,什么事都比平时严厉许多,外公不会做饭,外婆就让外公看着她做,非让他学会不可,成了家的往往不让在家住,舅姨们却也不听,来的勤快,却不像笛子想的那般,也许是母亲因为太过年轻,总觉得看望父母一切都还来得及,真的因为外婆的变化而不再频繁回家了,后来母亲怀了笛子,自然不能老是跑动,舅母便殷勤地笑着说:“阿莲,你怀了宝宝就不要那么频繁的看望母亲了,有我们呢。”母亲也答应下来,便安安心心的养胎,却不知道舅母在外婆面前说了些什么,再见到外婆的时候,笛子还未满月,外婆却已躺在了病床上了,说是得了什么癌,好些日子了,外婆见到母亲的时候确实没什么好脸色的,但看到笛子却涌出了泪:“阿笛,外婆不能陪你了,你还这么小,你就没外婆了。”病房里安静的不像话,外婆的话在每个人的脑子里回荡。
母亲说,外婆去的那天的天气也跟今天一样,有些阴冷,卫生院的墙冰凉的怕人,母亲一直最得外婆宠,那时却像失去了全世界,瘫坐在走廊上的地上久久不肯起来,外公也哭得不像个男人,一切都很糟糕,舅母哭的最大声,却不像是刚死了婆婆,只觉得在病房里的回声是有些突兀的哭声。
外婆去火葬场的时候,按理说母亲是张家口市第六医院不能去的,农村人比较迷信,总觉得会给孩子沾到些许晦气,可母亲坚决要跟去,还带了笛子去,母亲眼睁睁的看着外婆被冰冷的火化炉烧成了一堆灰,外婆的一生并没留下什么,只留下了这些毫无疑义的灰,一个人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再也没有后来了,母亲没有念过书,此时笛子却觉得她的思想超越了很多人。母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破了农村的入土为安的习俗,她和父亲抱着骨灰,跑了很远,把它撒在了家门口的杨柳树下,舅母首先责怪起母亲,骂骂咧咧的说她不孝,母亲只淡淡说了句:“妈喜欢杨柳。”
从小到大,二姨是待母亲最好的人,她的婚姻并不乐观,第一段婚姻婆婆是个坏心眼的人,把她当奴隶还经常打骂她,因为心眼太好从来不说,是隔壁的阿婆告诉外婆的,第二段婚姻是嫁给了一个爱喝酒没正经工作的男人,全家全靠二姨的低薪工作养活,但是她待母亲是亲人的爱,舅舅和大姨自从嫁出门就只是亲戚而已,进门便是“客人”,母亲在婆家受的苦往往只有二姨在担心,总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的。
笛子的童年是并不快乐的,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陪伴父母,也忙得没有爱分给她,自从弟弟出生后就似乎更没有她的地位了,爷爷奶奶都喜欢男孩,传统的重男轻女的思想让家人几乎把所有的爱全给了弟弟,笛子长大了倒也没变成什么怪脾气,只是有些不爱说话。
十五岁的时候,弟弟五岁,外公八十三,对老人来说这个岁数已经不错了,可是舅母不愿去养外公的老,处处刁难他,不准家人给外公买吃南昌白癜风专科医院在哪里的,舅舅也是不敢反抗的,只让他吃一些稀得看不见米粒的粥,母亲是爱外公的,常常会带去一些营养品和早点去看他,舅母一看这些并不高兴,说外公吃完,他的吃喝拉撒你们处理吧。母亲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不会当真,常见的治疗荨麻疹的方法有哪些呢可是晚上九点了,舅母突然打来电话,叫父亲过去帮父亲帮外公洗澡,说他白天就是吃了这些才泄了。父亲工作回来那么晚,还是顶着困倦去了,回家时已经十点半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母亲坐在一旁看着熟睡中的父亲,小声的哭了。
村头的壹姑笑话母亲太软了,要是她保准能把舅母给治了,母亲苦笑着说,毕恭毕敬只是想让她把父亲照顾好了。
听说外公已经不能下床了,偶尔还是会偷东西吃,母亲耐不住又买了东西,这次并不委婉的拒绝母亲,直接说不让他吃,如果你觉得我没你照顾得好,你就带回家照顾好了,在这里害人。母亲有些犹豫,毕竟家里还有个小孩子,两头是不能兼顾的:“舅母啊,你也知道父亲那么大年纪了,他吃那么少怎么能行呢。”舅母红着眼睛冲上来揪住母亲的头发:“你知道我为了照顾他受了多少苦吗,老是拉在床上,吃了就拉了,迷迷糊糊的根本不能自理,我还年轻,照顾完你妈还要照顾你爸,你行啊,你带回去赡养好了,明天我会帮你送到家。”好不容易拉开了,舅舅并不看自己的妹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哭,只是一个劲的冲着父亲。海南最好白癜风医院咨询母亲背对着后面的山路流下了眼泪,晚风荡开了悲伤。
第二天天快谢幕的时候,舅母真的把外公送来了,阿哥阿姐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外公的关节什么都不灵活了,坐下来都觉费劲,舅母硬是把外公按到了椅子上,母亲看了心里一紧,父亲年纪大了,你怎么能这么对他。舅母说反正送到了,你想买什么给他吃都行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完就走了,门口站了太多邻居,全是看热闹的,笛子跑到门口把门一摔,门口的人全都像麻雀一样的叽叽喳喳的散开,他看见母亲跪在地上把头埋在外公腿上,肩膀在抖动着,有时候如果想看一个人爱不爱你,往往在这种时候才能够体现的吧,外公此时却有些清醒,拿他颤巍巍的手安抚了母亲,那画面笛子永生难忘。
外公喜欢吃点心,母亲会起早排队去买;外公喜欢小屋后面的稻田,清醒时他会跟母亲说这就是当年养活他们的代表生命的稻田啊,外公会习惯性提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