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未尽的天空

d8r己生活都.

   
   
    缘分未尽的天空
      
   
    傍晚，如果没有夕阳，希望会有晚风，加点细雨更好。
    　　
    冷晖，小林问过我这个词，这样的意境，说他想起的时候，总会莫名地激动。我喜欢那种昏黄的傍晚，我告诉他，在那样的氛围里，我会想起《情人》，想起那海边残破的农田，想起那破败的木板屋，当然，根基是冷石砌成的。两个人默默地坐着，看海上的红日，让海风吹拂着飘逸的发线。男主人公问：你冷吗？女主人公点了点头。然后，他脱掉西装，松垮地披在她的肩膀上。
    　　
    西西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总会流泪，淅沥哗啦，看《情书》的时候就是这样。她说，我梦里，就看到这样的黄昏，但是，我却看不清楚，那个给我披上西装的人是谁，因为，我的眼睛模糊了。她的感情很脆弱，脆弱得像眼泪，默默无声地就爬满了脸庞，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摔碎了。
    　　
    我们仨，总会沉迷在别人的故事里，无论是别人亲身经历，或者是作者精心虚构，我们总会感同身受。一本书，会从我的手上，传到小林的手中，当然，上面早已经有西西的斑斑泪迹。让我感受到无比心痛的，与其说是书中的故事，还不如说是那书页上斑斑的泪痕。小林也总会在那泪痕前踟躇，摩挲着，摩挲着，仔细的心思，像要展平那不再平展的书页。当他发现我观察他很久了，总会面红耳赤，慌忙地翻过去，像翻过一日一月和一年，翻不过去的，是那沉重的记忆。午后的阳光下，我们会在楼下的长椅上一起读故事，一起去经历，生离死别，悲欢离合。西西生病的时候，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会让我们给她读故事，读小说，总是一段一段，打发那些寂寥的无奈的时光。在电影院，西西总会选择坐在中间，捧着爆米花，紧紧地盯着银幕，时常只是那么捧着，忘了一切，甚至端着可乐杯坐在她两侧的小林和我。
    　　
    我和小林。总会在给别人介绍对方的时候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小林比我小一岁，和西西是同年，所以，他会像西西一样，称我叫“哥”。我甚至已经忘记我们最初是怎样认识的了，但是，我知道，我们的友谊不会结束，至少在彼此的心里。我总会看向前方，而他总是记忆，他说，哥，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我不置可否又不很自信地点了点头，事实上，我已经忘了。他说，哥，那个时候，我小心地跟着父母，提着简单的行李，来到学校，看见你一个人，那么自立，那么自由，我真的好羡慕你。他还会说，当时你和我爸爸说了很多话，我爸爸也夸你很懂事，当时，我就把你当成哥哥了。他会说他生病的时候，我湿了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会说我帮他拧刚洗出来的被单；会说我早上的时候叫他吃早餐；会说我晚归的时候帮他盖上被子，事实上他根本没有睡着，辗转反侧……他的心思很细腻，细腻得像个女生，很多时候，他像个小女孩似的，喋喋不休地说些过去的事情。有很多事情，我基本上都记不起来了，但是，在他的面前，我总会点点头，不自信又不置可否。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深深地记得，那天晚上，我帮他拉起被角……
    　　
    我和西西。我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一直都记得，甚至闭起眼来，都会想起那个画面。这，也是我喜欢傍晚的雨的原因，即使我不当面说出，但是，我知道。她哆嗦着，站在蘑菇状的电话亭里，焦急得满眼雨烟。她挽着裤腿，白皙的小腿上溅着细碎的雨花，还有泥星。我的雨伞太陈旧了，蹩脚得很，像个驼背老汉风雨无阻。我迟疑地望着她，还是走近了她，告诉她，快点回去吧，别感冒了！当时，她抬起的脸，是美丽的笑，还有温热的雨水…… 那天，她打电话给我，语气显得很是焦急，简直都带着泪光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靠谱么了。她说，哥，我难受得很，想去喝酒，你能陪我吗？我吓了一跳，只是安慰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哥在的。我还问她，叫上小林吗？她说，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们没有喝酒，在街克喝可乐，然后又去看晚场白癜风哪里能治好的电影。看电影的人不多，银幕上的故事兀自发生着，演绎着，真真的是别人的故事。她说，小林说他喜欢我…… 我盯着银幕，一直盯着，我不敢看她的脸，那一刻，我知道，我害怕看她的脸。那个时候，似乎是我告诉她我喜欢她，艰难地等待着她的选择一样。她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我们在一起都很快乐，虽然有泪流满面的时候，但心疼的仍然是别人的故事。我想说什么，想了很久，紧紧地盯着银幕上人物的嘴唇，试图从他们的口中找到一句合适的台词一样。呵呵，那不是很好吗？总算找到了一句电影上的台词，说出去的话，比割着自己还要痛。她望着我，像是望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盯着我的眼睛，让我躲闪不及。她说，你喜欢傍晚的雨，我也是。
    　　
    小林和西西。西西生病的时候，小林会紧张得满头大汗，看到护士往她手面上扎针的时候，他会紧锁眉头，似乎针扎的是他。他也会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流泪，当我推门而出的时候，他会望向另外一个方向，偷偷地抹眼泪。西西欢笑的时候，像个自由自在的燕子，愉快地飞香蕉皮治疗白癜翔着，在我和小林的身边穿梭来穿梭去。有的时候，她会和小林说很多很多话，像一部长篇小说、史诗那么长，还会指手画脚，手舞足蹈，但是，当我问他们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们都会诡秘地笑笑，然后不了了之。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是种什么样的情况，是否还会像往常那样，说没完没了的话，说巨著一般的长篇大论。我总会想这些事情，想得头疼。事实上，在我的精算里，他们似乎没有几多这样的时光。因为，自从那次，小林开始害怕单独和西西在一起，甚至三个人在一起，他都不是很自在。他们在一起的长篇巨制，也多是西西的杰作。
    　　
    小林喝醉了，泪流满面。他说，哥，牵着西西的手吧，我真心地为你们祝福！我不忍心看她流泪，不忍心看她哭着说我们总有一天会分开，我们不会这样一直走下去……
    　　
    我依然记得小林喝醉酒的样子！在我再也得不到西西的消息的时候，我还清晰地记得，小林说着那段话的样子。还有那句话：缘分未尽的天空，云，会轻易遮住我们的眼睛。我们以为，总会有明天；我们相信，明天总还可以；直到，我们挥霍殆尽！
    　　
    我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西西的消息，就像一个梦一样，突然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了，让你沉迷，醒来的时候懊悔不迭，甚至，在现实里没有一丝儿梦的影子。但是，我还会记起西西说过的关于她的梦，她说，在那样昏黄的傍晚，她总看不清是谁给她披上西装。我知道，在电影里，就算披上西装，最终也会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