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如此

鸟语花香、

   生来如此
      
   
    　　生来如此
    　　
    我望着桌上   我面无表情。硬要说有，白癜风诊疗目标那也只能让人感到恶心。
    我目光坚定。总有一刻，它们将属于我，然后属于别人，再然后会属于另一些人，等等，就象我的命运，我的娘，一直不断地在流转。
    我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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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生下我的那一刻起，我娘便断定我是一个非常非常苦命的孩子。因为，我的眉骨高高凸出，之后长出来的眉毛都显得稀疏，仿佛山太高，长不了茂盛的草。
    这一切仿佛真的是命中注定。若干年后我站在这里，桌旁，看着暂属于别人的瓶和罐时这样想着。
    我目光坚定。
    我面无表情。
    我沉默不语。
    有人说，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于是很多人都憎恨我。他们憎恨我的冷漠，他们憎恨我的丑陋。
    是的。那看得见的玻璃瓶里的液体已下降了30%；就连那看不见内边的易拉罐也让我感到了它的体重减了不少。没错，是的，我不欺瞒你，这些年来，我确实炼就了一双能够凭感觉看透事物表面的眼。但我依然讨厌人们用“火眼金睛”这个庸俗的老套的比喻来形容我这一双无辜的不幸的眼。
    　　
    灯火麻痹了整个城市，连街上熙攘的人们也仿佛是性无能的病群，在麻木的街道上做着同样麻木的动作。有诗人将之称作“涌动的欲望”，但这种表面文章骗不了我这双眼，这双因为眉骨天生凸出而且丑陋的眼。
    那两个胖墩墩的家伙开始摇晃那两个玻璃瓶。他们毫不在意我的眼光，我这双坚定的眼光。他们把玻璃瓶悬在半空狂晃。“你娘**的，可千万别摔坏了老子的瓶！”我沉默不语。只要我不开口，我便能够坚定如初。因为，在这个世界，很多人一开口便令人看到一副可怜相。那是一种类似乞讨的声音。只要我缄口不语，便无人知道我的坚定还要耐持多久。
    　　
    那个暂时拥有易拉罐的小伙子一直注视着我。你娘**，看什么看？要不是你手中的那个易拉罐的面子，俺早给你一*他娘的巴掌了；打得你那白润的脸上四五条处北京中科医院是怎么样女的经血。想不想试试看？你娘个**的。我娘说，只要有人看你三眼或三眼以上，那说明他在取笑你，因为你的眉骨天生是一副奇丑无比的样子，你娘**的，再看就不客气啦，快，把易拉罐里的狗尿喝光。
    　　
    好久没见到我娘了。不知她生意如何。也不知那个我从中爬出的地方是否无恙。我有时会担心我的那个生命的出口有一天会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在这世界上消失。这个狗娘**的世界。
    　　
    “喂，小弟，来两颗花生，鱼皮的耶？！”那桌上的一个胖子冲着我叫，两只胖得很的手指夹着两颗花生仁。你娘**的。俺才不吃这狗吃的玩意儿呢！别看俺这副寒酸样会稀奇你那两颗一文不值的花生仁。俺是白癫风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才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呢。我沉默不语。在这个嚣喧的世界只要我沉默不语，便没有人能捣穿我的内心的秘密，便无人洞悉我内心的冲动。
    “要不，来点儿瓜子？腊肠？”另一个胖子也叫。
    不知我者谓我害羞，知我者已经老朽。这不是他狗娘**的无聊吗？！到底在这个现存的世界上有谁知我？连我那个唯一知道我的凸出的眉骨之所以如此丑陋的来历的母亲俺的亲娘其实也不知我   你娘**的。快点喝呀！
    他们把玻璃瓶放在桌上，而且在桌边晃了一下，那才是要命的一刻！你想啊，要是那两个玻璃瓶   快了，就快见底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与我年龄相若的家伙走了过来。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竟敢伸手去拿那两个玻璃瓶。“啪！”他把手缩了回去，那两个胖家伙恶声恶气地说：“别瞎搅和，还没喝完呢！”
    我面无表情。
    我目光坚定。
    我沉默不语。
    只要我沉默不语，我的理想便不会消失，我便可以一朝一夕地陪伴我的理想，直到完成它，再寻找另一个……
    　　
    值得我骄傲的还有我这双瘸了的腿。究竟是哪个家伙将这双天生残疾的腿遗传给了我？我亲爱的命苦的老娘，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我究竟是谁的种？从此我便不再是谁的种，就算是我自己栽下的吧！来吧，这所有值得骄傲的理想，我的奇丑无比的眉骨，我的瘸拐天生的腿，我的沉默不语，我的坚定如水，我的面无表情。这一切。
    　　
    那个小伙子好象看出了点什么。
    他叫道：“保安同志，麻烦你过来一下！”
    保安同志过来了。那个小伙子朝他指了指我。保安同志立刻会意，倏地冲向我，将俺提起来，象提着一只不听话的小猪。**他娘的个屁狗猪肝，凭什么撵走俺？你娘**的，真的太不象话！我目光决定。我面无表情。我沉默不语，只要我沉默不语，便没有什么东西能使俺放弃俺的理想与追求；那两个玻璃瓶和一个易拉罐命中注定要属于我的，再属于别人，又属于另一些人，等等，如此流转，一如我的娘，苦命的老娘，一如我的命运，我自己的命运。
    　　
    我娘曾经偷抹着眼泪对俺说：“儿啊，怎么你长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隔了一会儿，仰着头喃喃自语，“难道那个人同时是个哑巴？也同时遗传给了你？”我目光坚定。我面无表情。我沉默不语，只要我沉默不语，便没有人知道我对那个狗娘**的有多么感激和幻想。
    我娘生下了我又丢弃了我。后来不久又回来看了我。我的脸苍白得厉害。我的脸是天生的白，也即天生的一种变相的残疾。于是我想，难道那个亲爱的死相的狗娘**的家伙也是个白脸儿？也同时遗产给了我？我真是狗娘**受益匪浅啊！这个世界全变成了狗娘**的，狗娘**的那个人，狗娘**的那个，狗娘**的我的娘，狗娘**的我。
    　　
    保安同志走了。我又站在桌旁。我望着桌上。
    那两个胖子将那两个玻璃瓶递给我，那刚挨了巴掌的家伙见机也狠狠地抢上来，意欲与俺相夺此圣物，我的理想，我的追求。
    “别动！”
    “给他！”
    我目光坚定。
    我面无表情。
    我沉默不语。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地厚天高不知地问：“为啥？”
    “因为他比你可怜！”胖子干脆地回答。
    “啪！”
    那两个胖子的头发顿时都湿了。一会儿，他们的额上便有了处女的第一次红潮，顷刻流遍了他们的脸，流向他们的眉骨，流经他们的上身，流到他们的大腿。
    　　
    他们的脸变得苍白，他们的眉骨高高凸出，他们的双腿感觉得出来都瘸了，他们说不出半句话。
    我目光坚定。
    我面无表情。
    我沉默不语。
    　　
    只要我沉默不语，便无人知道我到底是谁。
    　　
    2004 08 24 下午草
    2004 10 26 下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