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忆事----之:拾儿
这是一桩沉重而遥远的旧事。那年发生的事宛如一串踉跄的脚歩、零乱而深刻,就着秋日的夕阳打开记忆之門,往事的旧事便循着黄昏拥护着走出門檻。
我在书写,我在怀念,那个去了渺渺天国的少年伙伴,那个让全村人都难忘的少年。毎年的这个日子,村口河边的那棵树上,总会挂着一盞不灭的明灯,在茫茫的黒夜中,为他的亡魂指福建治疗白癜风最好医院引归家的路。
他叫拾儿,一个捡来的人。
一段真实的往事-----作者手记
童年忆事----之:拾儿
——广东黄帆
拾儿刚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是我隔壁的瘸子大叔土根捡来养的,因此叫拾儿。土根四十多岁还是光棍,和六十多岁的老娘相依为命,拾儿的到来为这个家増添了无穷的欢乐与幸福,他娘倆把拾儿看作了他们的生命,把他養得白白胖胖,整天抱着嘻嘻哈哈。
拾儿的奶奶我叫三婆,她背有点駝,頭发白了一半,是个非常慈祥的老人。毎当我和拾儿在门口玩时,三婆就坐在那黒黒的门槛上看着我們,在她那布満粗皺紋、苍老的脸上荡着幸福的笑容。我和拾儿在无声的岁岁月中渡过了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转眼就到了上學的年齢,我們又背着书包,开始人生的另一个新起点。
我們村口有条河,不是很寛,用木板搭成的桥,不是雨季時河水不深,清清的河水能看到魚儿在水里游来游去,但到了春季,一下大雨河水就上漲。我和拾儿毎天上學都要经过這木板桥,木板桥也就伴随着我们渡过了读书的童年,经常在桥上把小石子丢到河里,惊吓游来游去的魚儿。
毎当我們上學時,三婆就站在門口説:“娃娃有出息,好好读书”。而拾儿仿彿是天生读书的料,毎个學期考試,他都是名列前矛,毎次拾儿拿着奖品或奖状回家,土根和三婆都笑得合不拢嘴,第二天上學時,他书包里准有二个熟鸡蛋,其中一个必是我的。
,来到鎮中學的拾儿成績还是全班第一,很多人都説拾兒以后一定能考上大學。而在初二的那一學期,那一段黒色的岁月,拾兒悄悄地离去了,毎当走到木板桥時,我都停下,黙黙的呼喚拾儿的名字。
那年剛過完春節,很快就開學了,为了湊足拾儿的學費,這天,土根一早就上山採药,而他這一走,就永遠也没回来。
由于剛下場小雨,山路上有点滑,加上土根的腿不方便,不小心掉进山谷,找到土根時已是第三天,土根的尸首被野獸吃得只 ?下一副白生生的骨架,旁边是他採药用的竹篓和小锄头。
送葬的那天,拾兒哭得惊天动地,他扑在那副棺木上,拼命的搖着、嘶喊着: “爸爸、爸爸”, 彷佛要喊出養他疼他的瘸子父親,他那嘶唖且悲痛的声音在整个祠堂飄蕩,在場的人看到那場面無不落涙。
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見拾儿哭,也是最後一次。
送葬回来,三婆紧紧抱着哭累了的拾儿仿佛怕被人抢走似的,老泪横流,原本只白了一半的头发一夜间全白了,本来就痩小的身躯仿佛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如午夜的油灯,在风中欲灭欲亮。
土根去世后,拾兒就缀學了。在这个一老一少的家中,説不出是三婆照顾拾兒,还是拾白癣风早期图片谈治疗的方法兒照顾三婆。七十多岁的三婆经过這一打击变得更加苍老,看着她拄着拐杖,走起路来揺揺晃晃的,我感到她如一棵枯萎的老树,随時都会被风吹倒,這样的家,這样的人,还能经受多少風雨。
然而,三婆這棵枯萎的老树还没倒,年少的拾兒却追随着他父親而去,在渺渺的天国与土根重拾欢乐,留下的只是人們対他永恒的评价与怀念。
那天的天空很阴沉,早上下了場大雨,河水漲到了木板桥,中午放學回到家,只見家門口站了很多人,几乎全村的人都在。只見三婆跪在地上哭天抢地,門口燃着三支香,在我們那里的习惯,表示這家发生了不幸的事,我环顾四周,不見拾儿的影子,我預感到拾儿出事了。
妈妈告訴我,拾儿被河水沖走了。
中午拾儿去河边拔猪草,有个小學生过木板桥時掉進河里,另一个伸手去救也掉下河,当两个小孩在河里沉沉浮浮時,被在不远处拔猪草的拾儿看見,虽然把两个小孩救起,而自己却累得無力抓紧河过的杂草被河水冲走了。
三天过去了,順河而下的村民回来了,他們没有找到拾儿的屍体,村里為拾儿挙行了隆重的葬礼,在訂做的棺材里,放着拾兒生前的遺物:书包、书、衣服……
出葬的那天,天空一片阴沉,没有阳光,只是不停的刮着凉凉的风。學校来了很多人,全村的男女老少也都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两个被救起的孩子,他們挙着白色的招魂幡,不停地哭着。
浩浩蕩蕩的送葬队伍爬行在山路上,天空飘着不停散发的冥紙,像冬天的雪花,飘飘扬扬,落満了整条山路,在低沉的哀乐声中,混和着一片悲傷的哭声,一大群烏鴉盤旋在上空,呱呱地叫着,北京中科白殿疯医院地详谈如何预防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悲涼,彷彿拾兒的离去,帯走了我所有的欢乐,包括了我的生命,年少的我第一次感覚到生死离別是一种怎様的滋味。
黒夜里,村口河边的那棵树上,挂上了一盞不灭的明灯,在茫茫的黒夜中,为拾儿的魂灵指引归家的路。
拾儿被河水沖走的第七天,【直播回顾】李从悠主任揭秘春季如何预防 治疗白癜风的发展与复发三婆抱着拾儿的遺像也去世了,依照她的叮囑,她的骨灰洒下那条不息的河流,她説要去寻找她的孙子拾儿,這天,全村的人都集中在河边,大叔公站在木板桥上,用顫抖的手抓了把骨灰洒入河中,口中喃喃:自语。很多人都在抽泣,他们在为三婆送行,他們也在怀念拾儿。
没人知道拾儿从那里来,也没人知道拾儿去了那里,但村里人説:拾儿没走,他永远活在我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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