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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径与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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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9-10-31 11:03:1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野径与鸵鸟
  

  野径与鸵鸟

  ——幻海沙

  

  

    

    

  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写诗。上到中专以后,因为发表了几篇东西,就开始认为自己是个诗人了。

  那时候是90年代初期,青少年们还比较喜欢文学,全国也到处是密麻见杆的文学社团,但我和几个朋友对此却毫无兴趣,终日忙于练习古典吉他和骚扰邻校的女生。直到一次某文学女生把我打击为一只鸵鸟时,我对她吹牛说:歌里不是说,寂寞的鸵鸟总是一个人奔跑,孤独的飞鹰总是越冷越高吗?鸵鸟怎么了?鸵鸟就是好!你看着,我就把鸵鸟编成份报纸让你瞧瞧。那一刻,我才莫名其妙地决定搞一个名叫 "鸵鸟" 的文学社。

  搞那个"鸵鸟文学社"的时候,我只有17岁,虽然年级不大,但已经有些心计了。我没有把搞文学社的真实原因告诉任何人。只是依靠在同学、朋友中的薄名,迅速地发展了几个和我关系暧昧的女生以及她们的好友做为社员。接下来才又鼓动男性朋友说:一天到晚闲着北京治疗白癜风得花多少钱也是闲北京治疗白癜风到什么医院好着,搞个文学社可以多认识些女生,总比咱们站在路边上对人家吹口哨强。等到朋友们兴致勃勃地参加进来后,发现文学社女生虽然人数多,但长相却让人大失所望时,鸵鸟文学社人数已经达到了20多人,一切都成了定局。

  文学社当然要鼓捣文学,而我那些朋友参加的目的大多都不是文学,于是在文学社成立以后,我们的主力干将全部都是女生了。在那些女生当中,文笔不错的有两个,其中一个不但能写,而且她妈妈还有个情人。

  她妈妈的情人也许早年干过散发反动宣传品的活,在我们成立初期,给我们出了不少主意。象会员须每月缴纳会费,象每月应有固定聚会时间,象报纸排版应该如何避免通版……都是得自他的指点。在他的指导下,我们花了十多元钱,从文具店卖了油墨、纸张、油印扫、钢板、蜡纸和铁笔。然后,在我家3平方米的阳台上,我们组稿、刻版、绘插图,再满手油墨地拿着油印扫刷来刷去,一份份《鸵鸟》就在那样的环境里新鲜出炉了。

  现在翻出以前的《鸵鸟》来看,感觉非常幼雅,但在当时,却得到了许多少男少女的好评。在社员们分散的各个学校里,每份《鸵鸟》的读者都在十人以上,唯一有遗憾的是印刷用的蜡纸每次只能坚持印20多张,再多就无法保证质量了。

  《鸵鸟》以那些雅娕的文字为特点,以那些文学女青年为网络,在一定的范围内传播,又陆续吸引了几个文学青年来投奔。出到第二期的时候,一个社员的邻居,因为喜欢我们的《鸵鸟》,非要介绍另一个文学社团的社长给我们认识。签于人家的好意,我和社里的军师朱春云决定会一会他们,他们就是《野径》文学社。

  野径与鸵鸟的第一次会面是在翠湖公园旁边的云南陆军讲武堂。那一天,我和朱春云骑着自行车逃学到了那里。站在讲武堂的门口,我们焦虑地看着手表,心想:怎么时间到了,还不见人。我们根本没有想到,旁边那个大大咧咧,打扮得不男不女的家伙就是野径的社长阿楠。如果不是介绍人及时赶到,我们和阿楠可能就是这么错过了,因为她也想不到她要等的人居然是旁边这两个坐在自行车后衣架上的白痴。

  和阿楠的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已经随着记忆模糊了,能够记住的除了我们拼命地互相炫耀自己的知识和文采外,还有就是介绍自己的社团时,双方故作深沉的对白。介绍野径的时候,阿楠中科荣膺公益中国说他们是荒野中的一条小径,伸向无尽的远方。我没有想过她会这么介绍,于是临时瞎甭,说鸵鸟的宗旨就是要永远不停地奔跑。

  不管认识的过程多么戏剧化,有多么可笑。总之,在1991年的夏天,野径与鸵鸟就这么相遇了,我和阿楠友谊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初识阿楠的时候,我对她并没有好感。一来是因为她的打扮比我流氓得多,二来是也许应是"文人相轻"的古话,谁也不服气谁。直到后来大家联系了几次,通过阅读交换的"报纸",我发现《野径》写稿子的人要比《鸵鸟》的水平略高一些,阿楠的诗也写得自成一路,这样才慢慢开始把她当成朋友。

  阿楠不是男人,但性格却胜似男人,这似乎注定了《野径》的风格大气、洒脱些。而《鸵鸟》的人员,由于多数由文学女青年构成,所以也注定了《鸵鸟》的风格是阴柔的、风花雪月的。因为风格的问题,野径与鸵鸟的社员们曾经在国防剧院的水泥台阶上进行过一场激烈的辩论。尽管当时大家为文学面红耳赤地认真争执,但现在回想起来,依然不过是一群无知少年的胡说八道而已。

  《野径》与《鸵鸟》在那个时候达到了全盛时期,人数最多的聚会达到过40多人。尽管参加聚会的人员,包括了小流氓和不关心文学的人,但那一段日子的成就感还是把我和阿楠推向了自我感觉良好的顶峰。

  在那段日子里,我们互相探讨文学,互相切磋写作的技巧,有时候也会为了某篇文学作品的喜好不同而发生激烈的辩论。在那段时间里,我们创作了大量"文学作品",并把我们的"报纸"寄给了好几家刊物。我先后写了近百篇"诗作",阿楠也写了一本叫《雾失幽梅》的诗集(自已打印的)。在一些同学的眼中,性格象我们那么怪的人,象我们那样有"才华"的人,无疑将会成为诗人。而我们也经常蹲在街边,象两个诗人一样的满嘴流淌着诗酒。

  任何事到达高潮之后,都不可避免地坠入低谷。正当我们大步大步地向着富丽堂皇的文学殿堂加速狂奔的时候,一天,阿楠却突然告诉我,他们没钱了,《野径》停办了。也许是少了竞争对手,我们的《鸵鸟》在《野径》消失的几个月后也嘎然而止。随后,大家该上学的上学,该泡妞的泡妞,一切又回复了正常。

  再后来的日子,我毕业、就业、过着日日如昨的日子,阿楠则工作、当兵、再工作。在这期间,我们虽然没有再办报纸,但依旧笔垦不断。好久不联系时,写封信、聊个天也还或多或少的谈到文学。写了什么新的东西也还互相传看,征询一下彼此的看法。

  也许是受了文学的影响,工作以后的的阿楠,每到一个地方都以性格怪异出名。在部队上因为看不惯连长的作风,差点殴打连长。复员以后,到铁路部门工作,也时常因为见不惯一些世俗的东西,显得与现实格格不入。我工作后的境遇同阿楠差不多,因为认为自己是个诗人,不免有些清高。所以尽管业务上比较出色,也获了一些奖,但由于不善于处理与领导的关系,终归还是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这段时期,我们已经开始很少谈论文学,偶尔见个面也只是约上几个朋友喝顿烂酒,骂骂社会。

  到96年的时候,我开始恋爱了,因为女朋友不是文学青年,我完全停止了动笔。这时候阿楠调到了列车上做乘务员,每天忙于打扫旅客制造的垃圾,也渐渐很少再写东西。

  2000年,我学会了上网,并且迷上了聊天。看见聊天室里有些白痴话都说不清楚也自称为诗人。于是又春心萌动,再次提笔乱写东西。2000年末,本地某报的副刊上正激烈地争论"女人是什么",于是信手写了一篇女人如酒的小文寄过去,没想到编辑不但用了,而且还打电话来问我想不想开个专栏。那时候我只是兴致所致,并不是为混稿费而写,于是拒绝了编辑的好意。但此后又开始零敲碎打地写些休闲的小文,娱乐自己也娱乐别人。

  2001年后,阿楠已经基本不动笔了,偶尔写写也是写点古词或者随笔。尽管我猛拍她的马屁,说她写的就是好,但她已经基本对写东西失去了兴趣。我则因为工作岗位转移到办公室的缘故,开始频繁的订计划、写报告、吹党风廉政建设、编单位上的好人好事,竭尽所能地颠倒黑白、浮夸争功和胡编乱造。

  因为人民银行的七次降息,使我们单位的效益下降,员工的收入也开始降低。我不甘心每月拿那么低的收入,但又一无所长,终归又把眼光落在了写东西上面。

  在忙碌的生活里,我用学习文件或者上厕所的时间进行构思,然后再挤出时间进行业余"创作"。在几位编辑的关照下,每月能够混些微薄的水电费。但这时候我已经不是个文学青年,而是一个为了混点稿费而瞎甭的庸俗老男人了。

  整理书柜的时候,从书柜的角落里掉出了几份破烂而老旧的《鸵鸟》,其中也夹有《野径》,于是忽然想起了做为文学青年的那些旧事,感觉辽远而莫名。

  笑望当年,野径原本要通向无尽的远方,鸵鸟也要为自己的理想而奔跑。可现如今,鸵鸟在这个嘈杂的城市里早已经茫然不知所措,而通向远方的野径上更长满了一望无际的杂草。

  

  联系方式:(Email)fifi945@yeah.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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